謝寅麵無表情:“你困了?”
沈寧打了個哈欠,伸手捂住嘴,瞳孔蒙上一層單薄霧氣,有氣無力地說:“嗯,好困啊。”
“你這樣體力,虧得還能上學。”
“這不一樣。”沈寧說道:“我中午都有好好休息,晚上也是。”
謝寅:“哦,那我還要誇你自律了?”
......
......
論毒舌沈寧是比不過謝寅,誰叫謝寅是老板呢,如果他是老板,他也可以“命令”打工人謝寅不準頂嘴。
但不管其過程如何,下午一點多近兩點,他們還是站在了酒店大堂裡。
“請給我一間鐘點房,到下午5點......嗯,有這麼多選項麼?”
他們來是海城最豪華酒店,一間房間費用貴得令人咋舌,沈寧心痛地看著前台列出房間等級和對應費用,聽到自己五萬塊錢正隨著流水嘩嘩流走聲音。
“請......”他指尖搖擺,遲疑不決。
最終:“請給我......”
“給我頂樓套房。”
沈寧震驚:“太貴了,付不起!”
——
身邊兄弟們接連進入家族公司,就算沒進公司也有自己事乾,展白被家裡人磨了許久,終究還是敗了下來。這天他正“巡視”家裡旗下幾家酒店,從電梯口下來,猛地停下了腳步。
跟著他都是酒店經理級彆,個個都是人精,見他麵色不對,連忙上前:
“展總,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展白睜大著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櫃台前兩個人。
沈寧上交了身份證後,身體已經開始東倒西歪了,勉勉強強站直了,一口一個哈欠,皺著鼻子說:
“謝先生,酒店費用可以報銷麼?我可能傾家蕩產都負擔不起這一個下午房費,要不你把我賣了吧?”
謝寅神色冷淡地看著他,似乎不想在這個場合跟他討論這種事。沈寧識趣地閉嘴,背靠在櫃台上,好奇地張望著五星級酒店大堂內部。
雲華僑季酒店是海城最豪華酒店,其實已經超過了五星級標準,隻是大家做生意,不能太出挑,容易惹來閒話,所以對外還是稱五星級酒店。
沈寧正毫無形象地東張西望著,目光不期待地看到電梯間一個高大人影,他隱約覺得那個輪廓有點眼熟,但還沒看清楚,人影就消失在電梯裡頭了。
酒店經理緊張地問:“展總,是哪裡不對麼?哪裡需要修整?”
展白滿腦子臥槽,哪裡還有功夫聽他話,隨口應付道:“沒事,就忘了東西,你彆吵我。”
他這麼一說,其他經理再不敢開口。展白緊張地腳尖踩地,在電梯裡頭忍了好久,終於受不了拿出手機給他兄弟群發信息:
【展家傻大個:臥槽臥槽,你們知道我剛看到誰了麼?】
【喬妮妮寶貝:誰啊?讓我們展少這麼震驚?難道是你前情人?】
【誰說我李氏王朝沒了:前情人有什麼好震驚,難道是你哥出軌現場被你看到了?】
一群人紛紛起哄,叫著讓他拍照留念。展白啐了一口,怒道:
【展家傻大個:我看到謝哥了!】
【小林你忠誠選擇:啊,謝哥?看到就看到了,難道你們不是在同一個城市?】
展白怒道:【我看到謝哥和他那個小情人在一起!】
【小林你忠誠選擇:所以謝哥周末和小情人約會哪裡有問題?】
【容野:難道是,難道是……】
【洗白白吃胖胖:野戰.AVI?】
【喬妮妮寶貝:@洗白白吃胖胖你號沒了。】
【洗白白吃胖胖:嗚嗚嗚我亂說。】
【容野:難道是小白你其實暗戀謝哥,所以見不得他和他小情人在一起?!】
【陳瑜:雖然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秦季:震撼2】
【誰說我李氏王朝沒了:震撼110】
【展家傻大個:艸,你們這群家夥!!!】
眼看一個個都要開始開黃腔了,展白簡直要被他們氣死了。
但是他又不好說他是在自家酒店門口看到了謝寅和他小情人,畢竟那群人都是大嘴巴,萬一哪天又傳到謝寅耳朵裡,說不定又要責怪他。
但是,但是——
謝哥怎麼會在周末午後跟小情人來酒店開房?他不應該專注工作,在高爾夫球場揮杆間談攏幾億資金合同麼?再不濟也是在公司加班,再再不濟在家休息也行啊。
為什麼要來酒店開房啊啊啊啊啊!!
展白不懂,展白大受震撼,肯定是沈寧那個妖精迷惑了謝哥,他哥就不是這種人。而且,而且謝哥他明明就……
艸,怎麼會這樣啊!
展白抬手猛地砸了下走廊牆壁,驚一旁經理差點又要跳腳,他今天真太難了,這位展少爺太難搞了!
嘟——
手機忽地震動了下,展白拿起來一看,挑了挑眉。
“喂,銘舟?”
杜銘舟一貫開朗帶笑聲音透過聽筒傳出:“怎麼了,小白,今天脾氣這麼燥。”
杜銘舟也算是他們這群人裡穩重了,他難得不好意思了下,說:“沒事,就是在酒店巡查呢。”
“喲,開始工作了啊,了不起。”
展白被他打趣語氣弄得又是臉上一熱,杜銘舟繼續道:“你在哪個酒店啊,我也在你家酒店辦事呢,不過是正經工作啊。”
隨著裡頭爽朗笑聲,展白嘟噥道:“在雲華僑季。”
“康橋路那家?”
“不是,淩雲大道。”
“喲,那離得還挺遠,好了不跟你說了,我上班去了,你也好好工作,改天一起喝酒。”
“行。”
展白掛了電話,心情舒暢了點,但轉頭一想樓下謝寅和沈寧,眉毛鼻子就又皺成了一團。
那個沈寧給謝哥下了什麼藥,先是陳丞,再是林家,再這麼搞下去,謝哥都要為了他當商紂王了。他隻要一想他們可能在酒店房間裡乾那些甜甜蜜蜜事情就......
哎!
——
與展白想象不同,謝寅和沈寧這兩個人在房間裡乾事情堪稱枯燥。
不,就是很枯燥。
沈寧進了房間就當即鑽進了被窩,他還試探地拍了拍旁邊位置,說道:
“謝先生,你要睡麼?”
“不用。”謝寅徑直走向酒櫃。
“哦。”沈寧道:“那我先睡了,還有,和我約會這麼枯燥,真是對不起。”
謝寅抬起眼皮看了眼大床位置,沈寧咕嚕嚕地鑽進了被窩,滿臉滿足地陷入柔軟被單裡,過了沒幾分鐘,隆起一團發出低沉平穩呼吸,他就這麼睡著了。
沈寧做了個夢,夢裡麵綠樹成蔭,人行道兩旁桃樹開始結果,一個小男孩踩著一輛四輪小汽車,慢悠悠慢悠悠地走在路中間。
隻有結果時候,他爸爸媽媽才會帶他來這裡,如果是再早個把月,就連經過這裡,也不得不戴上口罩。不過這也沒有辦法,這是爸爸媽媽找到最安靜最乾淨地方了。
果樹下,年輕男女駐足,溫柔地凝視著他。在那樣充滿慈愛目光下,小男孩兩條腿踩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當他回頭,茫茫大路,已經看不見男人和女人身影。
男孩驚慌失措,大聲地呼喊著他們。
爸爸,媽媽!
爸爸!
媽媽!
“嗚,爸......”
焦躁之中,男生一隻手悄無生氣地伸出到被子外麵,啪嗒一聲打在床頭櫃上,緊接著一聲“啊痛”,在午後寂靜時光裡裡猝然落地。
豪華套房床當然很大,沈寧剛睡得時候是中間偏左一點點,這時候已經挪到床沿了,也不知道他怎麼能在無聲之中做出這麼高難度動作。
這一下痛把沈寧所有未儘思念遐想都殺死了,夢境猶如迷霧驟然消退,他握著手掌一臉吃痛地從床上爬起來,連連呼了好幾口。
“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