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約會——”
男人驀然回首,沈寧心提了起來。
謝寅眼睫低垂,語氣難得鄭重地說:
“我原諒你了。”
沈寧:“......”
草,真他老子尷尬地獄!
......
......
地獄般周末終於結束,人生第一次做壞事就被現場抓住沈寧再次回校了。
校園自由空氣讓沈寧如獲新生,他在清晨尚屬冷冽學校門口深吸了口氣,重重地戴上了口罩。
11月中學校已經不再花團錦簇,學校西門紅楓林又成為了學生遊客們打卡聖地。然而因季節溫度變化劇烈,這會感冒人比較多,沈寧這樣體質人,不得不做好防護。
他著裝和奇奇怪怪習慣都儼然讓他如一個怪人,但到了大學,心智接近成熟男男女女都學會了偽裝自己,並不會為了不會乾擾到自己怪癖而發表公開意見。
沈寧在學校度過了兩天沒有謝寅生活,這兩天裡,他內心充滿了平靜。
直到周三下午,一個女生突然找到他。
“拜托你了!”
她雙手合十,像動漫裡人物一樣誇張地說道:“隻要幫忙充充場麵就可以了,結束了就回來,真拜托了!”
沈寧麵露遲疑,這個女生接觸人應該很多,一見到他表情就知道有希望,撒嬌地說:
“要不是人數不夠,我們也不會找你。幫個忙嘛,下次你再來借油畫用材料,我們還能借給你嘛。”
人家畢竟對他有恩在先,沈寧隻好道:“可是我身體不太好,沒有辦法長時間站著......”
“沒關係,等人過去了就回來,最多兩個小時,順利話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啊。
沈寧歎了口氣:“好吧。”
女生歡呼起來:“太好了,謝謝沈同學!”
沈寧所在學校是綜合性大學,在藝術方麵並不聞名。油畫社社長自小熱愛畫畫,但迫於家裡壓力還是選了個普通專業。
不過他在大學也參加各種比賽,從未懈怠,獲得了一位油畫界大師青眼。這次在海城有一位商界大佬和他熱心藝術妻子舉辦了一個油畫相關活動,屆時會有很多油畫界大咖前來捧場,社長崇拜大師也會過來。
正好主辦方有意願邀請大學生作為誌願者參加活動,他們社長就報名了。隻不過其實油畫社沒幾個人,要是就三兩個人過去,場麵過於冷清。是以才不得不邀請曾與油畫社團結過緣沈寧充當社團一員,一起參加。
這種不想在崇拜人麵前露怯心情,沈寧也能理解。作為之前回報,最終他答應了女生請求。
活動在周四晚上,入了夜,社團社長自費租了兩輛中高檔位車子,一行人興致高昂,精神奕奕,宛若結伴郊遊小學生。
不過也沒什麼差了,雖然因沈寧穿越後特殊身份,身邊乍然出現了許多有錢人,但按大數據,還是一般家庭孩子比較多。這些社團人平時都沒接觸過“上流社會”,一時間對於今天晚上宴會充滿了好奇心。
“會不會有明星過來啊?我聽說這種活動都會叫明星過去助興,到時候見到能不能要簽名啊?”
“張佳妮,你還追星麼?都不知道。”
“誰追星啊?不過見到了就要個簽名嘛,不要白不要......”
“社長,社長。”那個邀請沈寧女生衝著角落男生喊:
“我們對油畫世界都不熟,到時候要是丟臉了你彆生氣啊。”
“對啊對啊,我們隻是興趣畫畫,其實了解不多......”
那個從上車就沉默地坐下男生笑了笑,靦腆地說:“沒關係,如果被問到你就說你是誌願者不清楚就行了,我想大家不會為難你們。”
“那我就放心了。”
男生又害羞地抿著唇不說話了。
車子差不多行駛了一個小時,終於抵達了目地。
活動舉辦地點在這對富商夫妻其中一個彆墅裡,隻遠遠望去,一座宛若城堡巨大彆墅坐落在瑰麗奢華莊園之中,整座彆墅連同庭院都好像被無數顆巨大夜明珠籠罩,雕梁畫棟不足以形容。
庭院門口,衣香鬢影,香車寶馬,勞力士卡地亞LV香奈兒......無數說得出說不出口牌子目不暇接。縱使深秋,身著禮服女士們也依舊優雅高貴。
樸素大學生們看眼睛都花掉了,恨不得拿個相機使勁地拍啊拍。
一群各有各高貴紳士名流中,這群極接地氣年輕人也很是顯眼,若是換了其他身份人可能接受不了這驟然降臨在他們麵前貧富差距,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接受了現實來當誌願者學生,對這些尚屬心態良好。
彆墅人知道他們是過來幫忙誌願者,對他們也和顏悅色。帶著他們換了統一服裝,還貼心地在胸口彆了一個誌願者標誌。
他們被安排在畫展展廳門口,為賓客們指引道路,分發冊子。人一**到來,西裝長裙中,名流派頭,於此儘顯。許薔,也就是邀請沈寧那個女孩子,興奮地跳腳,臉紅紅地說:
“哇啊,好厲害啊,一次性看到這麼多美女帥哥,他們氣質真好好啊。”
“啊喂,沈寧,雖然大家都有點臉紅,但你會不會紅太誇張了?”
沈寧起止是臉紅,他虛弱地連喘了兩口粗氣,才勉強維持收支平衡:
“沒事,我隻是,隻是激動。”
屋內暖氣開得剛剛好,然而人潮湧動,烏壓壓人頭不斷壓迫了沈寧視覺中樞,即使所謂名流都刻意壓低嗓音,那些獨特香水味,還有來自視覺壓力都刺激著大腦,讓身體不斷發出“你很難受”訊號。
沈寧捂了捂胸口,小聲問社長:“大概還要多久?”
社長為難地看了眼他,小聲道:“應該快了,直接說是六點到機場,現在也差不多到了。”
“是麼。”沈寧說道。
那他就再等十分鐘好了。
十五分鐘後,社長精神一振,道:“來了!”
幾個人齊齊望去,一位六十來歲老者被簇擁在眾人中間,隨著門口迎賓有說有笑地走近。他神色溫和儒雅,氣質雍容智慧。看到站在展廳入口社長後眼睛微微一亮,加快步伐走近。
社長激動地一下站直了腳後跟。
“齊老師!”
“是家越啊,我聽說今天會有容海大學誌願者,就想著會不會有你。”
社長,就是陳家越臉蛋紅通通,眼神難掩激動地說:“我也是想著,難得有今天這樣機會,能接觸眾多大師,電影要來學習。”
“好好,你有這份心就好。”他看了眼站在身邊年輕人:
“他們都是。”
陳家越臉一紅,一旁許薔立刻說道:“老師,我們都是學校油畫社成員,今天跟著社長一起來學習!”
“好,好,我們國家油畫還在發展之中,每一個熱愛油畫人都可能成為中堅力量,未來還是要靠你們啊。”
他又說了幾句勉勵話,身邊人才道:“老師,我們進去吧。”
“好,那我們遲會再聊。”
“好,老師再見!”
目送幾人走入會場,這群年輕學子勉強維持鎮定瞬間破功。
許薔大叫道:“齊大師好儒雅睿智哦!氣質好好,不虧是大師!”
有個油畫社男生激動道:“大師剛剛看我了是不是,是不是說明我也很有藝術氣息?”
“滾吧你,肯定是看你長得特彆醜,猴子穿衣......”
沈寧被吵得腦袋又痛了,他拉著許薔衣服,弱弱地說:
“請問,現在可以回去了麼?”
他一臉痛苦:“我頭暈。”
許薔為難地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大家過來都還沒吃飯,回去又要一個小時,可以等大家吃了飯,然後想回去人先開車回去麼?”
如果這話被任何一個真心來參加宴會人聽了去,百分之九十九會發笑。但作為來自相同社會階層同齡人,沈寧深切地認同她觀點。
好不容易參加一個高級晚會,滿場都是平時吃不到高級食材,勞動了卻沒有吃,那還來乾嘛?
為此,他忍著頭疼,大方地回複:“沒關係,我隨便找個沒人地方休息,你們吃完了叫我就好。”
“那好那好。”
有了之前被謝寅帶去party經驗,沈寧從容地穿梭在人群當中,極度自然,落落大方地拿取心儀食物,拿滿一碟子後就逆著人潮往院子裡走。
他正步履輕鬆地穿過大廳正門,忽然:
“沈寧?!”
有點耳熟。
沈寧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人。
“展白?”
展白看到他,亦是驚訝,沈寧取食物時候,為了不給學校抹黑,已經摘掉了誌願者標誌,從外表看,隻是單純來參加宴會。展白幾乎是在見到他瞬間就想到了他在這目,語氣不善地說:
“你來乾嘛?來找謝哥麼?”
謝哥?
又一個熟悉名字。沈寧退後半步,謹慎道:
“謝寅也在?”
展白沒注意到他對謝寅稱呼,撓了撓頭皮,不耐煩地說:“他當然在,你不就是知道他在才過來麼?”
那可真是誤會了。
沈寧警戒抵達了頂峰,謝寅這個名字就預示著災難,預示著那些他還未曾過去心理陰影。隻要多念幾遍他名字,讓人尷尬社死畫麵就輪番在他腦子中上映,一幀幀,仿佛一個動態漫畫。
就像現在,隻是聽到他在,腳趾就已經在摳地了。
沈寧咽了口口水,繼續謹慎又不失優雅地說:“我隻是跟學校朋友一起過來,沒想到謝先生也在,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好打擾他,就先回去了,你也不用在意我。”
展白也鬆了口氣,他知道輕重就好,就怕有些人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在這個時候上去糾纏。他謝哥一向是眾人焦點,要是因為他丟了臉,就算謝哥阻攔,他也要把人扔進垃圾桶裡冷靜冷靜。
“那行,那你就自己......”他話頭一轉,硬生生扳回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行吧。”
沈寧也是臨時變意,他和展白想法一樣,既然展白是鐵了心要親自送他走,他又為何不乘上這股秋風呢?反正他們目標一致。
打定主意,沈寧跟著展白就往出口走。他們現在在地方是作為主宅彆墅和藝術廳中間,需要走過一段長廊,曆經一大片景色優致園林才能到達彆墅,從而從彆墅大門通往停車場。
然而才走進彆墅,沈寧和展白兩個人就幾乎是同時看到入口與出口成直線中央位置,一個高大英俊男人被圍在眾人中間,他穿著一式剪裁精致深藍西裝,棕色領帶一絲不苟,將過於鋒利氣場微微壓製,卻又更顯高貴。
上方水晶燈依次疊嶂地將瑩白剔透光芒均勻地灑落在他兩側,他就猶如高調閃亮王子,在一眾中年男人當中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