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道:“我的草莓吃完了,我還想吃草莓。”
謝寅的光芒動了一下,伸出手把自己還未動過的一碟草莓遞給他。
“謝謝先生,謝先生也吃一個吧。”
他說著,修長瑩潤的手指夾起盤子上一顆鮮紅水亮的果實,遞到謝寅嘴邊,謝寅眼瞼微垂。
他輕輕地張開唇,片刻後說道:“彆吃太多肉,消化不良。”
“知道了,謝先生。”
這副典型的恃寵而驕的場景,大概是有人看不過眼了,對展白說道:
“謝哥那個情人怎麼回事,怎麼一直膩著謝哥啊,謝哥也是,就縱著他,還給他剝蝦殼。”
展白早習慣了他哥對沈寧的關注和占有欲,畢竟是連多吃一碗飯都要管的人。他又是不會說話的,直接摁了上去:
“人家情侶恩愛,關你什麼事?”
男人:“......”
沈寧目光一直在謝寅身上,等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對麵孟嘉樂羨慕的目光,他想起第一次跟謝寅出去的時候還是學人家怎麼當小情人的,沒想到如今就換成他看著自己了,沈寧一時唏噓不已。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吃完飯,一群人又閒不住,開始鬨著要搞事。
“我們也來玩遊戲怎麼樣,就紙牌好了,不過這次輸的人不是他自己受罰,而是他男朋友受罰,我們罰的也不多,就罰他男朋友隨機和場上一個人接吻好了。”
提這個爛主意的是陳瑜,他壞笑道:“要求嘴碰著嘴時間也不長,隻要5秒就可以了。”
展白:“你這什麼爛主意,那罰你跟秦季親嘴行不行啊?”秦季是他們圈子裡另一個朋友。
秦季大吼起來:“我不要!”
陳瑜:“可以可以我都可以,秦季我們來親親。”
秦季:“滾啊!”
這個爛主意顯然得到了不少愛看熱鬨人的支持,最後有6個人湊成了一桌,誰先出完牌誰就贏,最後兩個算輸,要是他們男朋友沒完成任務就罰酒三杯,當然,喝的人是誰都可以。
沈寧也被推了進去,他看了眼站在人群外的謝寅,默默地低下了腦袋。
遊戲開始,6個人大亂戰,剛開始幾個打牌的人都懵了,都不知道怎麼算牌,反正就各管各的,有的人心眼多,算著彆人家有好牌就特意留起來。反正場麵一度混亂,不過再怎麼亂,也有個一二三名。
孟嘉樂和一個新加入的女生首先不行,這次贏的是那個明星,他還在遲疑中,他身後男朋友就在喊讓杜丞和蔣邵跟陳瑜親嘴!杜丞和蔣邵就是這兩人各自的男朋友。
陳瑜:“???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都是我?”
展白吐槽道:“這不是你提的麼?”
場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摩拳擦掌嗬嗬嗬地朝著陳瑜走了過去。
陳瑜:“???彆過來彆過來啊!!”
其他人笑作一團,大概掌握了這個遊戲的玩法,所有人都興致高昂了起來。幾局之後各有輸贏,玩法也從親吻到牽手,到十指相握,深情對視,總之怎麼肉麻怎麼來。
幾局之後,終於有人:
“嗯,我怎麼感覺謝寅的小朋友一局都沒輸過?”
幾個人後知後覺地道:“好像是的。”
陳瑜滿眼紅印子,張口道:“沈寧,你怎麼都不輸啊,你是不是作弊啊?”
有人喊:“作弊?快,怎麼做,請教我!”
沈寧軟趴趴地說:“因為我不想謝先生和彆人親吻,牽手也不行。”
“哦哦~~”幾個人瘋狂起哄:
“這該死的愛情,我磕到了!”
展白說道:“那你怎麼保證不輸?”
沈寧一臉堅決表情:“我會付出所有的努力。”
展白都“滋”了一聲,仿佛被酸到了。
沈寧透過人群看向後頭的謝寅,男人臉上表情不變,嘴唇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隻有頭頂水晶吊燈投射下瑩白色的光芒,在他臉上籠罩出一層暖色調的油畫色彩。
沈寧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手上的牌。
“我們繼續吧。”
又過了兩局,他依舊沒輸,幾個站著的男人對視一眼,在自己情人耳邊小聲嘀咕著什麼,再抬起臉時,他們臉上表情有些微的變化。
沈寧很快就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自己被針對了。
手上的牌越來越難出,第一局他還勉強通關,到了第二回,針對明顯加強,大概是其他人也看出了門道,在故意“圍”他。
沈寧握著一個對子,遲疑不決,一隻遠比他寬厚的手掌忽然抽中這兩隻牌,往桌麵甩了下去。
一個溫暖的胸膛貼著他的後背坐了下來,左手握著他的握牌的手,右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溫暖的像是一朵雲。
“彆怕,打。”
眾人發笑:“謝哥你怎麼下場了?”
謝寅淡淡挑眉道:“你們的規則有說不可以麼?”
“哦,哦,謝哥看不下去了。”
陳瑜擠眉弄眼:“謝哥這是衝冠一怒為藍顏啊。”
謝寅從身後抱著沈寧,一臉大無畏表情:“隨你們說,還來不來?”
幾個人跟沈寧玩玩還可以,跟謝寅可沒膽子跟他作對,一個個守著自己的牌,很快被謝寅殺出一條血路,第三個出完了牌。
謝寅剛要起身,就感覺腿上一股壓力,是有人壓住了他的腿不讓他離開。
沈寧慢吞吞地轉過身,避開謝寅的目光,伸出手臂摟著謝寅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他身上,臉頰蹭著男人的脖子:
他語氣好似撒嬌又好似委屈:“謝先生彆走,我不想離開謝先生。”
“哇啊哇啊,我們都還在呢!”
“單身狗就沒有人權麼?展白你這聚會對我負責麼?”
“我立刻衝上去對準我老婆一頓亂搓,勉強安撫我受傷的內心。”
“......”
“謝先生。”一片混亂當中,沈寧終於抬頭看向謝寅的眼,他一臉無辜加故作姿態。
“謝先生,幫幫我好不好,沒有你我會輸的。”
謝寅唇角勾了勾,不情不願地留了下來。
秦季:“那怎麼辦,那我們就這樣打唄?”
其他人也紛紛下場,變成了情侶雙打大亂鬥,場麵非常混亂。一群人玩到十點才儘興離開,還有人留著沒回去。
沈寧和謝寅跟展白道了彆,走出幾步,彎腰鑽進等候多時的車裡。
車燈一刹那全亮了起來,沈寧眨了眨眼睛,對身邊的人說:“謝先生,今晚謝謝你。”
謝寅閉目仰躺在座椅背上,仿佛養息。
......
......
他們一路沉默地到了家,各自道了晚安後回了臥室。
謝寅正在浴室洗澡,剛出來沒多久,就聽到了一個敲門聲,他打開門,門外是也洗過了澡,一身浴袍裹得嚴嚴實實的沈寧。
他仰著臉,臉龐在兩邊壁燈的暈染下有種奇異的光彩。
謝寅倒退了半步:“有什麼事?”
沈寧軟軟地開口:
“謝先生,關於之前兩次惹你生氣的事,我這幾天反省了很多,有話想說。”
謝寅目光帶著沉吟,似乎在思索是否有無必要讓他進來,片刻後,他鬆開門走進房間。
沈寧跟在他身後,乖巧地像是第一次進來這個家的孩子。他順手關上門,跟著謝寅走到沙發邊上,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邊上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謝寅嗓音微涼,含著一絲冷意。
“謝先生。”他聲音中含著一股嘟噥般的黏糊,輕聲地喊著謝寅。
或許是因為今晚喝了酒,或許是房間裡光線過於曖昧,謝寅總覺得空氣裡飄散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曖昧。他正要抬頭,眼前猛然撲上來一個黑影——
沈寧四肢手忙腳亂地壓著謝寅的雙手,用力地把自己的身體往他身上蹭。他看似穿的嚴嚴實實,其實裡麵什麼都沒穿,一蹭就把衣帶蹭開了,露出裡麵光滑水潤的皮膚。
沈寧一邊拉扯謝寅的衣帶,一邊胡亂地喊:
“謝先生,你彆動,我就摸一下,摸一下......你的皮膚好滑啊......”
謝寅額頭蹦出幾個十字,他被壓在沙發上,姿勢對他不利,更何況男生的膝蓋還不斷磨蹭著他的大腿,壓著的都是他敏感部位。
“沈寧你——”
“謝先生彆生氣,我們本來在國外度假的時候就應該做了,都怪我惹先生生氣了,不過不要緊,我們現在補上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歡謝先生啊,我好愛謝先生。”
沈寧一碰到這事就滿口胡言亂語,跟喝了假酒似的,也怪不得人常說男人在床上的時候不可信()
他飛快地剝下謝寅的衣服,一邊到處蹭火,一邊嗚嗚地喊:
“我好想謝先生,謝先生不理我的時候,我真的好怕。我不能沒有謝先生的......”
謝寅咬著牙說:“你的不能沒有,就是做這種事的時候麼?”
沈寧一臉“你說什麼呢”的表情,他理直氣壯道:
“我當然是生活處處都離不開謝先生了。”
謝寅:是啊,比如你剝蝦的時候,比如你需要彆人替你喝酒的時候。
沈寧眼睛亮晶晶的,貼著謝寅臉龐不斷地湊向他的嘴唇,兩個人呼吸相融,謝寅感受著自己某個堅硬的部位,吸了口氣,道:
“這是你自己找的,從今天開始,你所謂的僅限於酒店的關係就不隻是那樣了。”
沈寧思索了下,覺得單隻是酒店做那事的確有點單調。
他俯下身,環抱著謝寅,在耳邊吐息著說:“都聽謝先生的——”
謝寅猛然起身,托著樹熊般纏在他身上的男生,一步步向大床走去。
......
......
謝寅醒來的時候,沈寧竟然比他還早醒了。正在胸口畫圈圈,一臉嫵媚笑意,見他醒來,嬌滴滴地喊:
“謝先生,你醒了。”
“你昨晚要了人家,可不能過了夜就不理人了啊。”
謝寅眼角微顫。
“滾下來!”
沈寧麻溜地伸開雙臂,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謝寅一邊起身穿衣服,一邊整理著混亂的思緒。他昨晚被這個人“爬上床”後,兩個人癡纏著做到後半夜,明明是他自己主動的,結果做著做著又哭了,真是......
他回頭道:“哪裡不舒服?”
沈寧憋著嘴:“哪裡都不......”
“那今天還這麼早起?”
沈寧抿了抿唇,跟謝寅冷戰這幾天,他都睡得不太好。好不容易冷戰結束,他當然要第一時間迎接這一刻啊。
“謝先生。”他伸出手。
謝寅冷眼瞅了眼他,把昨天從他房間裡拿的衣服套進他手臂裡,咕嚕一下腦袋從領口鑽出來。
“自己穿褲子。”
“哦。”
沈寧穿上褲子走下床,緊緊地跟在謝寅身後。
“......去休息。”
“那,那謝先生親我一口,就當是不生氣了的證明。”
“......”
謝寅緩緩地轉過身,浴室燈光異常透亮,將男生臉上每一根細小絨毛都照得纖毫畢現。他仰著臉,唇角含著笑,仿佛童話故事中需要王子喚醒的睡美人。
時間有一瞬的停滯,兩秒後,謝寅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轉瞬即逝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