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男人語氣稍顯誇張地說:
“我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啊,因為我都藏起來了。”沈寧咬了咬唇,說道:
“比如有一次你都答應晚上回家吃飯,結果臨時接到莊雲琢的電話就沒有回來,那天晚上我就很不開心,晚飯都沒有吃好!”
謝寅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一臉好男友表情地說道:“那你怎麼都不說,你說不要去我就不去了。”
沈寧咬著嘴唇,兩頰微微發紅,一臉難以啟齒的模樣:
“這要我怎麼說,這種毫無由來的嫉妒本來就是不對的,我怎麼可能表現出來。莊雲琢也是我的朋友,我這種想法既玷汙了他也傷害了他。”
“而且我是不會懷疑謝先生的,謝先生對我這麼好,這麼喜歡我,為了公司很努力地在外麵拚搏,如果我還懷疑謝先生的話,那就太對不起謝先生了!”
他一臉寬容大度丈夫(妻子)模樣地說:
“我知道謝先生在外麵做生意很不容易,我會給與謝先生充分的尊重!”
謝寅剛要開口感激他的大度,他又突然道:
“但是吃醋的話偶爾還是會吃的,這是我的內心決定的,不是我能控製的。我隻能,嗯,儘力用理智壓製它吧。”
謝寅抿緊了嘴唇才壓抑住即將衝出喉口的笑,過了好一會,他才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謝謝你,你非常的寬容大度,我會向你學習的。”
“那倒不用了,謝先生也做的很好。”
沈寧臉上還掛著異樣的酡紅,大概是為了掩飾害羞,他給謝寅夾了好幾次菜,甚至連電視台都調到了一個毫無關係的頻道,大概是麵對不了“單純正直”的,他們的小夥伴莊雲琢了吧。
謝寅充分地理解了他的害羞,給予他寧靜的平複時間。畢竟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比如這時候他就應該按捺住繼續挖掘他黑曆史的欲望。
沈寧來回地過了幾個深呼吸,過了一會他忽然抬起頭道:
“我想就連這麼毫無緣由的事情我都要吃醋,一定是因為我很喜歡謝先生吧。我真的好喜歡謝先生,我永遠都喜歡謝先生。”
有一瞬間,謝寅忽然體會到了那些被男人的甜言蜜語哄騙的小姑娘的心情,怪不得她們被人騙了,實在是甜言蜜語殺傷力太過巨大。所到之處,讓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嗯,我也喜歡你。”
......
這頓飯兩個人吃的黏黏糊糊,吃到後來,沈寧開始質問謝寅初中的時候喜歡過什麼人,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什麼人,大學的時候......他一邊認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眼太會吃醋,已經變成了網傳的最讓人討厭的那類戀人,一邊最後問他幼兒園的時候有沒有......
謝寅應答如流,充分展現了一個珍愛生命的男人的標準答案。
最後謝寅回答完畢,問:“那你呢?”
沈寧:“......”啊,嗯,這......
謝寅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喜歡過彆人麼?”
沈寧目光飄忽不定,表情遲疑不決。
謝寅語氣陡然陰沉:“你有喜歡過彆人麼?”
沈寧:“......小,小學的時候。”
謝寅:嗯,聽著呢。
“......小學的時候,我們的老師是個剛剛畢業的年輕女教師......”
謝寅目光微沉。
沈寧衝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騙你的,我才不喜歡姐弟戀呢。”而且這都快母子戀了。
謝寅盯著朝他扮鬼臉的青年,臉上表情陰冷不定,心中暗自計算著怎麼“教訓”他。然而那股淤堵在胸口的鬱氣卻一散而開。
然而因為下午乾了個爽(),晚上的時候沈寧早早地睡下了,謝寅的教訓計劃泡了個湯,連水花都沒濺起來,事實上是連石子都沒擲下去。
一盞台燈映照著電腦閃爍的屏幕,信息被一行行拉下,很快就拖到了最底下。
謝寅關掉文件,伸手揉搓著兩邊的太陽穴,黃昏下那個異國男人不加掩飾的眼神觸不及防地鑽進他的大腦,讓謝寅手指微頓,眸光中神色霎時陰沉下來。
他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才起身走進房間。他現在的房子,沈寧和他依舊各自有一個房間,但現在基本上他們都是一起睡的了,除非哪幾天沈寧畫不出畫情緒暴躁,才會一個人跑到自己房間睡覺,然後大半夜偷偷跑回來,鑽到被子裡就滾進被他溫暖了的被窩裡一覺睡到天亮。
床頭燈閃爍著一圈圈暖黃色的光暈,像是黃色寶石折射出的光芒。大床中央靠著一邊的位置,青年側身躺著,毛毯從他肩膀滑下,露出淺灰色的純棉睡衣。青年睡容寧靜安詳,呼吸平穩,仿佛與世無爭。
謝寅幫他把被子折好,手掌收回的時候手指落到臉頰,順著青年人清晰而流暢的下頜線條一路滑至頸部。
“你是寬容又大度的絕世好戀人,但是我不是。”
他最討厭他人覬覦他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