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又過去了一周,沈寧似乎已經接受了謝寅不能當他模特的現實,隻是有時候他還會冷不丁地問:
“那我可以看一眼麼,就一眼?”
謝寅:“不可以。”
沈寧:“......”
哎,人生好難。
這天謝寅買菜回來,遠遠地就看到沈寧和人在門口聊天,那是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背影高大挺拔,衣衫一絲不苟,一雙低調的棕色皮鞋顯示出精英風采。
謝寅走近了聽到他們在說:
“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
“這邊的人都挺和氣的,嗯,謝謝你的蛋糕,下次見。”
那人說完了話,轉過身,謝寅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向男人點了點頭。男人也很溫和地向他示意,很快離開了。
沈寧手上提著一個小蛋糕,開心地看著謝寅說:
“那是剛搬進來的鄰居,他人好好,送了我一個小蛋糕。”
謝寅腦中閃過那個人的麵孔,上前幾步道:
“下午涼,我們進去吧。”
“好。”
12月天氣轉冷,沈寧出門都裹上了大衣,謝寅也穿起了厚厚的外套,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一個陡然轉冷的日子後,沈寧還是受涼感冒了。
他四肢酸痛,脖子更是嘎吱嘎吱響,鼻子塞住是不是有眼淚自動從眼眶泛出,讓本就身體虛弱的沈寧更是雪上加霜。
他抱著個枕頭在床上嗚咽嗚咽,謝寅請了醫生拿了藥,在廚房給他倒水。
“吃藥吧。”
男生把藥和水都端上來。沈寧從小就吃慣了各種藥,但這不代表他習慣吃藥,恰恰相反,他厭惡極了吃藥,還有打針。
“我真想把世界上所有細菌和病毒都消滅掉。”他冷冷地說,語氣因鼻孔堵塞有點悶。
謝寅神態自若地說:“嗯,好,我們先把藥吃了。”
沈寧拿著藥片,不甘不願地和著水吞了下去。
“我鼻子難受,眼睛也難受,還要多久才會好啊?”
“醫生說了,少則三天,多則一個禮拜。”
“沒有特效藥麼?!”
“需要我去火星給你取麼?”
“......”沈寧怔怔地看著他,過了會說道:
“我聽說你會講德語,你念德語給我聽吧,就當作催眠曲。”
男傭工作手冊裡麵應該是不包含哄成年男性主人睡覺這件事的,但對方是沈寧,謝寅沒怎麼細想就接受了這項工作,他從自己的房間拿來一個德語書,翻開其中一頁,念了起來。
他就坐在沈寧床邊,一盞床頭燈從半米高的牆兩側打下來,房間裡光線昏昏暗暗,混合著男生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沈寧很快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他張開嘴打了個哈欠,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
謝寅合上了書,他看了一會側頭靠在枕頭上睡著了的男人,過了會起身替他把被子掖好,轉身出門。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離奇複雜。沈寧病好的那天,謝寅生病了。
針對被沈寧傳染的感冒,家裡有一套完整的治病方案。沈寧把藥拿到謝寅麵前,看著他快速地吃完了藥,道:
“我來為你煮粥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食譜告訴我。”
謝寅:“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沈寧:“不是,我是認真的,你生病了,我可
以照顧你。”
謝寅一臉鄭重地看著他:“我也是認真的,我已經生病了,請務必不要再加重我的病。”
“......”
沈寧鬱悶地蹲在客廳沙發上,目光朝向廚房裡那個帶病上陣的人,眼神裡難免帶上了一點怨氣。這時候,大門的鈴聲響了,沈寧上去開門。
“你好啊。”
門外是上回見過的那個新鄰居,他穿著一身薄羽絨,精神抖擻,滿麵笑容地說:
“我聽說你感冒了,前幾天不敢來打擾你,給你帶了點小禮物,是我們公司的人自己做的。”
沈寧隻跟他簡單說起過這個事,沒想到他還記在心上,又感動又驚喜地道: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要不要進來坐一會?我們正在做午飯了。”
“不用了,我待會還要去上班,天氣冷,你保重身體。”
“嗯,你也是。”
沈寧把人送走,才拿著小盒子走回了屋裡。謝寅往電飯鍋裡放了米和水之後探出腦袋,看到他手上的東西,道:
“是誰?”
“就是上次那個新鄰居啊。”沈寧說道:“他人真好啊,我就跟他說了一次我感冒了,他就記住了,還給我送了吃的!”
“......”
謝寅的目光在他手上的小盒子上微一逗留,很快回去了廚房。
那之後,沈寧就和他的新鄰居熟悉了起來,他知道了他這位新鄰居是在一家食品公司當銷售經理,是個很開朗也很健談的人,因為公司實驗室經常做好吃的,他一個人吃不完,經常會送給沈寧。
沈寧:“他人真好啊。”
“......”
12月中的有一天,這一天沈寧和謝寅在外麵吃飯,吃完了才回去。天已經很黑了,小區裡麵每一條通道都亮著燈,隔著一段距離能聽到彆墅花園裡麵小孩的笑聲。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家裡走,忽然從對麵跑過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單薄的運動外套,是經常鍛煉的身材。
他看到沈寧,跑步的速度緩了下來,笑道:
“回來了啊。”
“嗯,對。你鍛煉呢?”
“啊,對,習慣了,運動是健康身體的基礎嘛。”
沈寧帶著一絲羨慕的語氣說道:“你說得對。”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