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告訴你們,畫那個記號能找到我的?”平複情緒後,司徒新立刻問道。
除卻意外與四年未見的女兒的欣喜,司徒新的腦子裡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了。
“是我,”在司徒靜說話前,月月主動站出來,“我上次出門投宿在那家客棧,看到您的易容手法和小靜教我的一樣,便跟了上去,親眼看到您擦去了那個記號。可惜您的輕功太高,我沒追上。”
她搶先在司徒靜說話前刪減一部分原委說給司徒新聽,直覺告訴她,告訴司徒新自己撞見他和宮南燕私會不是個好選項。
很多時候,男人喜歡在子女麵前維持一個好父親的形象,他們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和除他們母親之外的女人有感情糾葛。
司徒靜疑惑月月為什麼省去了些內容,但是她最信任的人是月月。月月不說,她也不會多言。
司徒新沉默。
月月見狀試探道:“新大叔是在介意我學了您的易容術?”
不等司徒新說話,司徒靜立刻看著她爹,坦白道:“爹爹,阿姐的易容術是我教的,輕功我也教了。”
司徒新見女兒對著自己嚴陣以待的模樣,哪還有心情繼續思考措辭。
“我也就這兩樣本事拿得出手,小月願意學,我樂意得很!”司徒新連忙解釋,“我隻是覺得你們畫記號引我出來這計劃太過冒險。幸好這次來的人是我,若是引來的是我的仇家呢?”
司徒靜是他唯一的女兒,在他眼裡,她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爹爹有仇家?”司徒靜不理解,她的爹爹明明那麼好。
司徒新笑道:“人在江湖,誰會沒有仇家呢?”
司徒靜點頭:“您說得對,我師父雖然長居神水宮,也是有仇家的。比如那淫賊雄娘子,他若能化作鬼魂,想來也不會放過師父。”
司徒新聽到司徒靜提到“雄娘子”,身影一頓,歎道:“雄娘子確實該死。”
“這是自然,”司徒靜毫不猶豫道,“他禍害可那麼多姑娘,死不足惜,師父是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是!是!”司徒新讚同道,“那雄娘子該死!有女孩兒的人家都希望像他那樣的人死絕!你師父做得對!”
為人父後,他深刻體會到彆人所說的愛女之心。
一個人的易容術再怎麼精妙,最多也隻能改變眼睛的形狀,絕不可能遮蔽雙眼。
月月一直盯著司徒新的雙眼,見他提起水母陰姬時眼裡的情緒不帶任何恨意,便主動提及一個司徒靜不知如何開口的問題:“新大叔,有件事小靜想問卻不敢問您,我便代她問您了。”
月月一開口,司徒靜便明白她想說什麼。
問親生父親殺死她母親的人是不是一向疼愛自己的師父,司徒靜的確無法張口。
司徒靜垂下眼簾,向月月靠近了一些,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儘管問,我一定照實回答。”不論司徒靜想知道什麼,司徒新都會滿足她。
“我想問,師父是殺死小靜母親的人嗎?或者說,小靜母親的死與她有關?”月月直接問道。
“不是!沒有!”沒想到月月這麼一問,竟惹得司徒新怒氣上湧,“怎麼能這麼想你們的師父?”
他上前一步,握著司徒靜的肩膀,要求她與自己對視:“小靜,你要相信你的師父,她絕對不會傷害你,這世上不會有幾個人能比她對你更好了。”
“我信師父。”司徒新的話,成功讓司徒靜放下她十九年來藏在心中的大石頭。
她不用在爹爹和師父之間二選一,真是再好不過。
隻是有件事她還有疑問:“爹爹,我之前問你你一直不肯說,今天我再問你一次,我娘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司徒新悵然道:“你出生沒多久,她因身體不太好便去了。上次見麵的時候你還小,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本打算等下個五年、你長大些再說與你聽,沒想到我們見麵的時間竟被提前到了今日。”
他輕撫司徒靜的臉頰:“小靜,轉眼間你都這般大了,真好。”
司徒靜沒想到自己母親離世的原因竟如此簡單。如果早早告訴她,她何必想東想西,甚至想到了勾引無花,並已做好了為他盜取天一神水以達成為母複仇的目的?
想起無花,司徒靜不由皺緊眉頭,她沒有了要報複水母陰姬的理由,但是無花進入神水宮是在打天一神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