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帥踏月留香17 盜帥攜香而來(1 / 2)

“我以為你不會放心她一個人進沙漠。”望著逐漸消失在沙漠中的小小人影,站在楚留香身側的姬冰雁道。

楚留香轉身返回蘭州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尊重她的,她尊重我的。”

他仰頭長歎一聲:“雖然我從未進過沙漠,但這些年什麼危機我沒闖過,怎麼會因為可能的危險而止步。我不想去,隻是因為無花……”

無花、無花……

你做個靜立湖邊,拈花一笑的僧人多好,何必走下凡塵,沾染這塵世的是是非非?

無花的少林功夫已入化臻,這世間武功在他之上的人少有。楚留香與司徒新有過短暫接觸,他知道司徒新正是其中之一。

司徒新親自動手,再加上月月和司徒靜在旁邊配合,楚留香想不出無花有逃脫的可能。

“居然有楚留香都不敢麵對的事,”姬冰雁搖頭失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楚留香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楚留香很快調整過來,用力拍了拍姬冰雁的後背,“走,去你家喝酒去!之前沒喝儘興,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

與姬冰雁大醉幾日後,楚留香作彆多年未見的友人,踏上回家的路。

一陣風吹過,隨風而來的黃沙模糊了他的視線,這景象是清新乾淨的海麵絕不可能看見的。

楚留香現在一閉上眼睛,腦海便自動浮現他和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在他那艘三軌帆船上生活的場景。

天氣晴好,他們四人坐在甲板上,身邊放著宋甜兒烤的乳鴿、鹵的牛肉、蒸的鮮魚、煮的臘味飯①。李紅袖在說江湖上發生的最新奇的故事,蘇蓉蓉在往高腳玻璃杯裡倒他最愛的葡萄酒,紫紅色的酒珠掛在杯壁上,輕輕一晃,便與杯中酒融為一體。

當他睜開雙眼,入目依舊隻能看到昏黃的天、昏黃的地。

馬連河靜靜地流淌,河邊零星長著幾根水草,是這裡難得一見的一點綠色。

一座小鎮依著馬連河而生,說是小鎮也算恭維,這裡僅有一條街,街上稀稀拉拉的用石磚搭了幾間屋子。

楚留香走進鎮上唯一一間酒鋪,犒勞遊走在沙漠中辛苦的自己。

酒鋪很小,兩張桌子,五隻凳子,賬台上落著蒙蒙的灰,一個酒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渾身上下連同胡子都沾著酒味。

楚留香在僅空著的那張桌子旁坐下:“老板,拿壺酒來。”

從屋裡走出來一位又黑又瘦又乾又小的婦人②拎著一隻錫酒壺從內室走出來,略過醉死過去的酒客,把酒壺放到楚留香麵前。

楚留香給自己倒了碗酒,酒還未入口,旁邊的酒客就被酒的香味喚醒,迷迷瞪瞪地醉眼望向楚留香。

“老臭蟲!”酒客忽地瞪大雙眼,直衝到楚留香麵前,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後驚叫出聲,“你怎麼會在這兒?”

酒客起身的那刻,楚留香的視線便投在了他身上。當酒客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同樣在打量他,且越看越覺得眼熟。

楚留香重重拍了拍酒客的肩膀:“胡鐵花,你怎麼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胡鐵花一拳砸進楚留香的肚子,順勢在他旁邊坐下,拿了個空碗,從錫酒壺裡倒酒。

一隻白底黑點的花貓也跟著跳上桌,挨著胡鐵花的胳膊蹭了蹭,在他的肘邊趴下。

胡鐵花一手端酒,一手揉貓腦袋:“我現在的生活不要太好,有酒有貓有美人。”

說到“美人”,他頓了頓,對著老板娘剛剛離去的方向向楚留香使了個眼色。

楚留香搖頭失笑,將碗中酒倒入口中。

這酒……

酒入喉的瞬間,楚留香皺了皺眉頭,放下酒碗道:“看來你不僅舌頭壞了,眼睛也出了問題。”

說實話,老板娘和醜字無關,她五官可以算精致,隻是被風沙模糊了棱角,吹走了鮮嫩。但是楚留香身邊長年有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三美做伴,這段時日又與月月同行,暫時看不上老板娘的美。

但是這酒,酸可是不做假的酸。讓楚留香懷疑她剛剛進的不是酒窖,而是廚房。

胡鐵花不在乎地又到了一碗酒乾了:“在這裡,有酒喝就不錯了,你這些年怕是被南邊的美人兒腐蝕了腦子。”

三碗酒便是一壺,轉眼兩人身邊零零散散堆了十幾隻錫酒壺。

“酒!再來!酒!”胡鐵花猛拍桌麵催促,等了許久,也未等到老板娘再次出來送酒。

胡鐵花和楚留香對視一眼,朦朧的醉眼瞬間清明,兩人同時起身,奔向隔了一道布簾的內室。

胡鐵花趕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老板娘,顫抖著手指試探她的鼻息。

“還活著。”胡鐵花長舒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後背的衣裳被汗水浸濕。

楚留香負手打量此處,這裡一邊碼放著整整齊齊的酒壇,一邊立著排櫃子,裡麵都是空著的錫酒壺,供老板娘作打酒用。

最後,他停在立在角落的神龕前,望著空無一物的神龕,問道:“她有拜佛的習慣?”

胡鐵花撓撓頭:“也許?我從來沒關注過這個。”

這裡滿滿當當都是酒,他若是進了這裡,豈會管其他?

這座西北小鎮,連河水裡都混著沙子,何況是普通人的住處?

自楚留香走進這間酒鋪以來,隻看見這座神龕是乾乾淨淨,沒有沾染一點塵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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