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帶著一個死人乾嘛?”
“不, 你沒事帶著我跑什麼?”
搞不懂沈浪在做什麼的月月詫異兩連問。
沈浪又“噓”了一聲,指著後麵那匹馬上直立的屍體道:“獵物。”
接著又指著身後已成小黑點的酒館道:“躲人。”
“三年不見,你的生活還挺豐富的嘛。”月月緊了緊身上的裘衣, 這寒風刮在身上不要太冷。她的裘衣落在酒館, 內功又不足以維持體溫,沈浪好意把裘衣給她, 她自然不會拒絕。
隻是她沒料到,這裘衣不僅看著破, 而且是真的破, 她隻是隨手一抓, 就落下幾根毛。
月月把手裡的幾根黑毛舉到沈浪麵前道:“你這又賺賞金,又賣消息的, 怎麼還是窮得隻能穿這麼破的裘衣?”
沈浪豁達一笑:“誰叫我攢不住錢呢?”
錢像流水般從他手中淌過, 他擁有得很快, 失去得也很快。
“你攢錢的本事沒有,招人的本事倒是挺強,”月月調侃道, “那個在酒館挑事的白衣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在躲的人吧?”
沈浪的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有些慶幸月月坐在自己前麵, 看不見他表情的變化。
沒聽到他的回答,月月就知自己的猜測差不離了:“沒想到還真就是找你的。原本我還沒想好怎麼謝你的第二次救命之恩。現在看來, 我似乎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沈浪苦笑道:“朱七七的性子是有些急躁,看到令她不順眼的事情,她定要不顧一切地鬨起來。這件事本就是她在尋我途中惹出來,我哪能讓你道謝。”
“朱七七惹的事,為什麼你要替她出麵解釋?”月月敏銳地抓住關鍵點。
月月轉過頭, 錘了錘沈浪的肩膀,似有所悟道:“你該不會……”
“沒有,”沈浪把月月的手塞回裘衣,“你彆瞎猜,這次要不是你又在酒館睡著,偏生還沒人注意到你,我才不會現身……”
“不會現身給她收拾爛攤子?”月月接著沈浪的話道。
她一個無辜路人要是不幸死在酒館裡,妥妥是朱七七的責任。
“你怎麼老是把事情往男女之事上扯?”沈浪無奈道。
“向來足不出戶的天下第一豪富‘活財神’朱百萬的千金朱七七最近三年一直在追著一個無名少年四處跑,這消息傳得滿江湖都是,你能指望我這個百靈閣的人不知道?”月月反問某個“無名少年”,“你可彆告訴我拆酒館那位好巧不巧隻是和首富千金同名同姓而已。”
沈浪沉默。
“你應當是知道的,朱七七長得美,人又有錢,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郎等著求娶。他們中的不少人可都舞著銀票想要購買那個‘無名少年’的消息呢。”月月看著沈浪的眼睛閃閃發亮,沈浪隻覺得自己在她眼中是一座銀山。
不等他說話,月月又道:“放心,你救了我,這事我自然是不會外傳的。但是這消息要是被百靈閣其他人發現了,我也不會阻止他們售賣的。”
沈浪苦笑道:“正話反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說好。
“天下第一豪富的千金誒,”月月想到朱七七名下的金山銀山,眼中不自覺露出歆羨,“你怎麼有機會認識她的?”
“還記得三年前我們遇見的那次,你贈與我的那瓶解毒丹嗎?”沈浪問道。
“你去了百花穀?”月月立刻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忙不迭向沈浪確認,“那解毒丹你真用上了,有用嗎?”
“有,”沈浪回道,“還真要謝謝你給的解毒丹。不僅救了我,還救了朱七七。”
正如當時月月猜測的那樣,沈浪正是揭了仁義莊殺死百花穀毒蜂子的懸賞才會出現在那裡。
和月月分彆後,他就去了百花穀。
與藏在百花穀的毒蜂子一場鏖戰之後,小心再小心的沈浪還是著了毒蜂子的道,被他抹在自己身上的毒給毒到了。
沈浪思考再三,還是服下了月月給的解毒丹,帶上毒蜂子的屍體準備送到仁義莊提交懸賞。
剛離開百花穀沒多久,沈浪遇上了準備前往百花穀賞花的朱七七。
急公好義的朱七七看到沈浪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趕路,趕忙拔刀相助。兩人拉扯之間,她不小心觸碰到毒蜂子的屍體,跟著不幸中毒。
月月給的解毒丹雖然能壓製大部分毒素,但它並不能做到對症下藥。為了徹底解毒,從沈浪處了解事情經過的朱七七拉著他去了朱府在附近的彆院,請了名醫為他們兩個解毒。
在解毒期間,朱七七對沈浪日久生情,見他要離去,便一路追逐。
注意!
日久生情是月月總結出來的,沈浪並不承認。
*
極速趕路途中,月月在一個村子裡買到了馬,果斷放棄與沈浪的雙人同騎。
沈浪見她一副要趕緊和他撇清關係的模樣不由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月月嗬嗬一笑:“事先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我可不想那位朱家千金無差彆攻擊。”
遠方倒塌的酒館發出“吱呀”一聲,附和著月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