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品味, 這款白色茶花製成的香粉氣味清淡,與你的氣質最為相配。”月月坐在群香齋的櫃台前,讚揚眼前女子的品味。
這位客人梳著羅髻, 頭戴一根淺色玉簪,穿著一套霜色襦裙,外麵罩了一件淡紫色的披帛。有婦人的成熟韻味,又有少女的嬌俏。
她聽了月月的話, 抿唇一笑, 臉上添了一抹粉霞:“掌櫃妙讚了。”
蔥段般的手指在櫃台後的展示櫃上逡巡一番後, 她的指尖最終點在了她一開始看中的那款白色茶花香的香粉上:“我買這個。”
“誠惠二錢銀子。”
女客從荷包中取出銀子放到櫃台上, 將表麵刻有群芳齋三個字的木盒香粉收好, 臨走前用嬌軟的聲音問道:“你們這兒還有其他茶花製成的香粉嗎?”
“夫人有興趣?”月月問道。
“我有些好奇。”她抬起頭, 輕輕一笑。
“最近店裡確實來了一款新的茶花香粉, 隻是氣味有些濃烈,不然方才就推薦給夫人了。”月月一邊說著, 一邊從身後的展示櫃中找出她說的那款香粉。
女客低下頭,眼睛凝注在香粉盒上,細白的頸子彎出一段好看的弧度。
“我可以聞聞嗎?”她問月月道。
“夫人請。”月月清楚她不是這款香粉的客人, 但她並不介意她試香。
女客捧起香粉盒,輕輕嗅了一下,香粉濃鬱而甜蜜的香氣立刻衝擊她的神經, 令她震在原地。
“這是茶花嗎?”她吃驚道。
月月點頭,向她介紹道:“這是從西方引進過來的新品種茶花製成的香粉,這種茶花名為烈香, 香味自然要比其他品種的茶花霸道得多。”
“烈香,這名字可真形象,”女客歎息道, “若它的香氣不夠濃烈,又有什麼資格叫烈香呢?”
見她的目光在烈香茶花的香粉上流連,月月趁機將香粉盒朝她推了推:“夫人不如帶一盒回家,哪天想換換打扮風格了正好能用上。”
女客卻搖了搖頭,握住裝有白色茶花香粉的荷包拒絕道:“我有這個就夠了。”
月月並不勉強,微笑著送她離去,直至她的身影徹底從她眼前消失。
月月凝視著她離去的方向,手指不住地敲擊櫃台的台麵,沉吟道:“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的夫人,看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原則啊。”
倒也未必是真的有原則,也有可能是心裡有一杆秤,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這位馬夫人雖說的副幫主的夫人,但她的丈夫畢竟是丐幫中人,一個全是乞丐的幫派,副幫主的夫人花二錢銀子買香粉打扮勉強能說得通,再多花一些就有些過了。
此時距離月月給蕭月的母親第一次輸送內力已經過去十五年。
這十五年間門,月月將體內共計一百五十年的內力分三次輸給了蕭月的母親。
蕭月母親的身體一點點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月月的任務進度如今已達到22%。
不過她尋找蕭遠山和蕭峰的進度卻出現了停滯,這十五年都沒有新的進展。
一個人除非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離,否則隻要和人有接觸,就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月月此番的身份是漢人和契丹人的混血,這兩族在月月來到這個世界的二十五年間門,就沒有和平共處過。
她雖然想重操舊業做情報生意,但是為了避免因為自己的混血身份給不知道在何處的蕭遠山和蕭峰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她放棄了這個計劃,靠著賣從山上采的各種名貴藥材賺來的銀子,將一家一家香粉鋪子開在宋國的疆土。
這家位於信陽城的香粉鋪子就是月月新開的店,她為了培訓店員,順便了解信陽城的情況,親自當掌櫃,統籌店中事宜。
月月剛剛接待的這位馬夫人,就是她早就瞄上的客人。
為了能引得她上門,月月特意找人跑到她和馬大元居住的村子,故作不經意地和人聊起這間門新開的群香齋。
果不其然,這位馬夫人趁著一月一次大集的機會,真的來了群香齋。
月月之所以瞄上她,自然是因為她是丐幫副幫主的夫人。
要知她當年第一次離開深穀,爬到雁門關外蕭家四口遇襲的山崖時,正好目睹了一個中年乞丐將蕭遠山刻在山壁上的絕筆鏟了個乾淨。
她當時還聽到中年乞丐提及蕭峰,說為了隱瞞了契丹人的身份,讓他像尋常漢人一般長大。
月月很清楚這人一定是與在雁門關外設伏偷襲蕭家四口的那群人有關,甚至就是參與者之一。
而他六年後專門返回雁門關鏟除蕭遠山的絕筆,並且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蕭峰著想,那他必然知道蕭峰人在何處。
月月以中年乞丐為線索,這些年除了開封、蘇杭等極容易賺錢的繁華地,多將群香齋開到丐幫設有據點的地方。
這樣可以方便她探查丐幫的情況,好找到中年乞丐,再順藤摸瓜找到蕭峰。
月月進入蕭月身體的時候才三歲,蕭月能提供給她的記憶著實有限。
蕭月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她臨死前遭遇的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