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如此契合的軀體了。
男人將臉埋在愛人白皙的頸側,像動物世界中築巢的雄獸小心翼翼尋求雌獸的安撫一般。
周眠睡得不熟,這會兒被他煩的不行,煩躁地將對方的手撥開,聲音含糊:“彆碰我。”
燈火早已晦暗,隻餘下朦朧的月紗,周眠眉頭緊蹙,視線未明朗前,身體的感官最是敏銳,恍惚間繃緊的背部蝴蝶骨上落下幾道輕吻與呼吸。
很癢。
周眠咬著牙,終於睜開了眼,他半坐起身,被打擾睡眠的火氣很大:“莊池你煩不煩,不想睡覺你就去外麵沙發上睡!”
他說完半晌,沒等到男人回複,下意識看了過去。
薄霧似的月色吻在莊池的半邊透白的身體,周眠有些微弱的夜盲症,光影之下,才得以窺見對方的情態。
莊池的麵上滿是失落,那雙茶色的眸中仿佛能溢出潮濕的水色,像是被老婆拒絕後心碎的大型犬。
他身上穿的月白色睡袍是去年兩人一起挑選的,腰帶係的很鬆,因著被推拒,此時淩亂地散開了幾分。
月光分毫不肯留情地將他的身體獻給青年的眸光。
也因此,周眠避無可避地看到那散開的衣襟下半掩蓋的黑色刺青花蕊。
那是一株俏生生的茉莉。
在晦暗的光線下,半掩的花枝萌生出一種彆樣的曖昧與引·誘。
周眠徹底清醒了,喉頭微微發緊,不可辯駁的是,莊池確實生得一副好容貌、好身材。
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同意和對方交往。
他知道莊池是故意的,也知道對方此時哪怕一瞬的表情都是為了取悅他而故作的姿態。
他知道,但是目光依舊難以轉移。
茉莉常被視作貞潔的代名詞,這樣居高臨下看著對方此時的情態,讓周眠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甘願戴上貞潔的狗·鏈子,將他的全身心交予他使用。
隨意使用。
周眠手腕難以克製地輕顫,他安慰自己,人麵對的誘惑總是太多。
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周眠將對方的衣襟慢慢掀開,像是在拆一份期待又抗拒的禮物。
蔓延的茉莉盤踞在心口,許是光線昏暗,竟恍惚叫人看成一條晦澀的毒蛇。
周眠眨了眨眼,定神後不出所料地看到花尾處精心描摹的一個“眠”字。
就好像是此時的他棲息在對方的心口處。
他喉頭發乾,半晌才道:“怎麼突然想起去刺青了?”
莊池繃緊腰身,骨節分明的手腕扣住他的手,十指契合,毫無罅隙。
他仰著臉,任由愛人居高臨下、不錯分毫地巡視他的麵容、身體。
——像是伏·跪在玫瑰裙裾下卑微的奴·仆。
他說:“想打一個屬於你的標記。”
對方淡色的眼瞳深處的渴望仿佛能擰出潮濕的雨水,他的彬彬有禮、溫雅和煦在周眠麵前全然像脆弱的、即將被絞碎的紙張。
他辛苦地壓抑著醜陋的本能,企圖偽裝出深情與無害,來蠱惑對方踏入陷阱。
莊池幾乎可以預料到周眠的半推半就。
他實在是受夠了愛人這段時間愈發冷淡漠然的態度。
周眠確實被他勾·引到了,對方修長乾淨的指尖在那片陰影般的刺青上細細描摹,莊池麵上難以抑製的泛起紅暈。
即便是對方這樣漫不經心的觸碰,都足以叫他心火瘋燃。
他想,他必須先忍耐、蟄伏起那些瘋狂的念頭。
可那寸漂亮的近乎凜冽的指尖卻在隨意的觸碰間被主人興致缺缺地收了回去。
莊池幾乎繃不住自己失態的表情,露出冰山一角的森冷渴望與瘋長的欲·求。
他抖著嗓音,努力克製的輕聲道:“怎麼了?眠眠。”
周眠眼皮懶散的抬起,他露出一個模糊而冷淡的笑,輕飄飄地說:“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有點膩味。”
語氣中的惡意像某種心照不宣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