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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煥將車停在周眠租住的公寓樓下。
天已經徹底黑了,周眠並沒有邀請他上樓的意思。
陸景煥並不在意的笑笑:“行了,今天你不舒服,我送你上去就走。”
周眠垂眼:“不用。”
他一直都這樣固執,一定要陸景煥用一些逼迫的手段才會順從下來。
陸景煥的力氣比周眠大很多,他說一不二地握住青年的手,不顧抗拒地與對方十指相扣。
他鬆懶又漫不經心的對周眠笑道:“眠眠,聽話一點,周姨一直很擔心你。”
“你在外麵住,我們都很擔心。”
這就是威脅了。
周眠的眼神愈冷,銀色的眼鏡在路燈的光照下微微反光。
他平靜道:“陸景煥,你這樣有意思嗎?我不是同性戀,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喜歡你。”
“而且陸姨也不會讓你胡來。”
陸景煥聞言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他反倒無謂地笑了笑,意味深長道:“眠眠,你總會喜歡的。而且,你也知道,我能跟你上一所大學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陸母的讓步。
陸景煥那陣子為了周眠鬨得很厲害,後麵不知道對方怎麼說服了陸母周母,竟然同意讓他和周眠上同一所大學。
隻是不允許陸景煥和周眠住在一起。
周眠冷厭地垂眼,他的睫毛很長,即便是隔著眼鏡也能讓人看得很清楚。
黑色的睫毛與蒼白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景煥怎麼看怎麼喜歡,他如果不是怕周眠承受不了,他真想湊上去舔一舔才好。
舌尖隔著眼皮緊抵青年渾圓的眼球,一定會迫得對方眼尾通紅地哭出來吧。
或許是嚇得也說不準。
陸景煥緊緊牽住周眠的手上樓,周眠的租住的公寓在三樓,陸景煥已經很熟悉了。
高大的青年站在門邊,對周眠露出一個笑道:“眠眠,開門,我要看著你進去,”
周眠掙紮了一下因為緊握而汗濕的手腕,他淡淡道:“鬆手,我拿鑰匙。”
陸景煥的眼睛緊緊盯著青年,他比周眠要高很多,這樣看著人十分有壓迫感。
周眠隻是無動於衷的、冷漠的看著他。
陸景煥慢慢湊近青年在燈光下幾乎發光的臉頰,在幾乎觸碰對方漂亮的鼻尖的時候,突然笑了一下。
他動了動喉結,說:“眠眠,我真想.乾.你。”
說完他退後一步,禮節性的鬆手,若無其事的笑笑。
周眠捏著鑰匙的手收的很緊,喉頭不舒服的感覺再次讓他覺得惡心。
他惡心陸景煥。
周眠用鑰匙開了門,剛要背手關門,陸景煥便握住了門把手。
高壯的青年近乎無恥的道:“眠眠,我就進來看一眼。”
周眠與他僵持,忽的聽到客廳傳來一道冷淡無波的聲音:“抱歉,打擾一下,這位先生,你進來需要換鞋。”
左季明穿著白色的睡衣,他的皮膚像雪一樣的白,沒有絲毫的瑕疵,他抬眼看向兩人的表情像是見到什麼臟亂的東西,眉頭皺了皺。
他見兩人都沒有動作,薄紅的唇再次開口道:“這位先生,除開換鞋,你可能還需要把外套脫下來,最好是放在門口置物架上。”
左季明並沒有提起周眠,看上去像是針對陸景煥一般。
周眠卻知道,那是因為左季明忍受不了陌生人侵入領域,一開始他對周眠也是這樣要求的。
熟悉了一些後,對方就再也沒提過了。
陸景煥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被家裡絆住,近乎有一個多月沒有來過周眠這邊了,沒想到對方的屋子裡突然多了一個古怪的家夥,更何況對方在周眠麵前這樣下他麵子,他怎麼能不生氣?
陸景煥冷笑道:“你他媽算誰?我做什麼需要你管?”
左季明微微皺眉,冷淡的臉上像是落了幾分淤泥,他冷淡的黑眼看著周眠道:“你這位朋友看上去十分不冷靜。”
周眠的表情很沉默,他在陸景煥近乎咬牙切齒的表情下,眼角下垂,淡淡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左季明這才點點頭,轉眸對陸景煥道:“那麼這位先生,你是要強闖民宅嗎?”
陸景煥冷笑的看著兩人,他道:“我今天就要強闖民宅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氣氛十分緊繃。
周眠突然道:“陸景煥,你說了隻是送我上來。”
青年的臉色十分蒼白,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疲憊,他說:“現在很晚了,你要我現在給陸家打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