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背德者(完)(1 / 2)

門徒(快穿) 長枝青 8336 字 4個月前

周眠從沒想過自己會再次步入婚姻。

他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接受另一個人走入自己的人生。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許靜深已潛移默化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中。

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他轉身,對方永恒注視的眼都會如漂浮在水麵的月光, 停駐。然後日複一日更添光輝。

周眠眼睫微顫, 任由化妝師在自己的臉頰上動作。

婚禮的化妝間內隱有對話的聲音響起, 可青年卻毫無動靜, 他穿著潔白的西裝,胸前彆著一支鮮紅的玫瑰。那樣的烈紅,嬌豔的像是被鮮血浸染過的。

周眠的眉眼平順,五官輪廓相比較往常要更為精致立體,橙黃的頂燈照耀下,恍惚讓人生出一種驚歎來。

——很少有男人美的像是一副油彩名畫。

可他太安靜了, 麵上的情緒過分穩定, 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即將結婚的新人,可要是說他不願意結婚,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許靜深來化妝間的時候, 周眠也會笑著回應, 在這時,青年過分冷靜平淡的影子又消失不見,他會羞澀、會擔憂、會緊張。

化妝師隻管拿錢辦事, 主人家的事情自然管不了。

她們經曆過太多場忙碌的婚禮,也十分清楚, 不是每一對新人都會深愛彼此。

婚禮更像是另一種鎖定餘生的交易。

有人寧願酩酊大醉、一廂情願;有人分明陌路,卻又因社會意識的強加而被捆綁在一起;也有人真心相愛,卻又在互相猜疑中雙唇相接。

也不知道,這對貌合神離的新婚夫妻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走到一起。

手機來電的鈴聲響起。

穿著白色西裝的婚禮男主人抱歉地與愛人打了個手勢,旋即走出了化妝間。

鋥亮的皮鞋不急不慢地行走在白色瓷磚地板上, 化妝間旁邊的長廊被婚宴綠坪上的響動襯地愈發安靜。

許靜深修長的指尖半壓在手機上,他的聲音有些疑惑:“喂?您好?”

沒有人接電話。

長廊的儘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對方的步伐十分從容,甚至讓人能夠感覺到幾分氣定神閒。

來人身形高挑,白色西裝將他的腰背襯的愈發挺拔矜貴,西裝扣隻扣了一粒,頸部懸著一枚淺淡的香檳色的領結。

那張熟悉的臉清雋俊雅,眉眼下的黑瞳漫不經心的流轉,卻讓許靜深一瞬間頓住了動作。

是許久不見的薑元致。

“許先生,恭喜了。”男人如此笑道,他的臉色看上去過分平靜,仿佛兩人之間未曾發生過什麼齟齬。

許靜深手指輕輕點在黑色的手機屏幕上,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男人如同一朵徹底盛放的白玫瑰,眉宇間微卷的發絲垂下幾分,顯得他整個人愈發溫柔亮眼。

溫柔的男人微微牽起一道不動聲色的笑容:“薑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參加我和眠眠的婚禮。”

薑元致慢慢走近,深長的走廊一時間竟然空無一人。

清雋的男人如今看上去再沒有當初咖啡廳中被拋棄的狼狽與瘋癲,這段時間,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麼,落魄感像是一層褪下的蛇皮,取而代之的是煥然一新的英俊與從容。

薑元致勾唇:“參加眠眠的婚禮,我自然有空。”

“不過。”他說著,看向許靜深黑屏的手機,笑道:“許先生還真是不放心,和我聊兩句都要錄音?”

許靜深金絲眼鏡下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嘴唇與臉部表情也有所變化。

像一條潛伏在草叢中、吐著蛇信子的蛇類。

在薑元致的麵前,他似乎開始並不顧忌自己的攻擊欲了。

許靜深垂眼,將手機上徹底按關機,他平靜的笑道:“薑先生多慮了,實在沒必要,不是嗎?”

薑元致微微勾唇,他眼眸微閃,道:“許先生現在不裝了?”

許靜深眸色微凝:“薑先生,我不想考慮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和眠眠的婚宴上,如果你是來專門祝賀我和眠眠的,那麼我收到了,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薑元致眼皮掀起,他忽地上下打量男人一眼,笑道:“許先生怎麼這樣緊張,難道你是擔心我來......”

“搶婚?”

許靜深臉色微沉:“薑先生未免太過自大。”

薑元致勾唇:“許先生彆緊張,我今天來隻是來提醒你一聲,許先生,你就沒想過,你陪在眠眠身邊四年,為什麼眠眠一直都無視你的心意呢?”

“許先生確定眠眠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你隻是很喜歡當備胎和小三?”

許靜深眼眸愈發深沉,右手的食指也抽搐一般微微動彈了一瞬。

薑元致微笑道:“你看,你也不能確定。”

“你不能確定眠眠是不是真心和你結婚,你也知道眠眠心軟。許靜深,你機關算儘不就是為了上位嗎?”他說著,從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根煙,慢條斯理地點燃。

霧氣彌散在兩人之間,隻有他們漆黑對視的眼眸令人心驚,像是某種野獸勢均力敵的對視。

薑元致慢慢呼氣道:“許靜深,你就沒想過因果循環嗎?你做的事情,終究有一天會報應在你自己身上。”

“你們結婚了又怎麼樣,你能鎖著眠眠不讓他出去嗎?”他說著,勾出一抹淺淡如霧的笑意,手指觸在自己的麵皮上:“我這張臉,你也很擔心吧?”

“不期而遇、酒吧相會,再喝一些酒,裝裝可憐,眠眠總會心軟吧?”

清雋的男人嘴唇裂開一道怪異的弧度,他壓著嗓音道:“就......像你當初一樣,隻要上了床,總能哄得他結婚不是嗎?”

許靜深沒說話,溫柔男人那雙總是沉靜的眼中慢慢爬上幾縷紅色的血絲。

他退後一步,像是厭煩至極,轉身便要往回走。

身後的聲音又幽又冷地鑽入他的耳廓。

“許靜深,你應該知道談家那對父子吧?有錢有勢的人,相比較我,總會有更多的辦法,不是嗎?”

“唔......當然了,還有周嘉和那個傻子。”

眼見許靜深的步伐頓在原地,薑元致臉上的笑意越劃越大,他輕聲道:“如果他知道你一開始接近周家的目的就是撬牆角、知道你是用那樣惡心的手段得到他哥的,你猜,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