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明在肌膚相貼之前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alpha漆黑的眼眸中完完全全映照出beta的抗拒與厭惡。
明明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青年稍顯稚嫩的容貌也變得愈發成熟溫雅,beta的變化大的不可思議,可陳崇明又覺得, 對方分明毫無變化。
周眠還是看不起他、嫌惡他, 學生時期青年或許還有所收斂, 隻是高高在上的將他當做一個樂子,如今,卻是毫不掩飾的排斥厭惡。
或許是攝入的藥物逐漸過時, 周眠已經能有所動作、張口說話了。
幾乎是剛剛恢複氣力, 小少爺就忍耐不住的往後退縮, 偏偏身體依舊虛弱,再怎麼嫌惡, 也隻能拖動身體往後移開幾分。
alpha與他過分近距離的曖昧氣息讓beta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
許是受過的教育都是貴族式培訓, 周眠罵的最臟的話也不過是“賤種”、“下水道的蛞蝓”、“瘋子”、“變態”。
這些辱罵非但沒有刺激到alpha, 反倒是令對方的表情變得愈發奇異。
陳崇明先是古怪的扯了扯唇, 他陰鬱潮濕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青年,隨後,像是忍耐不住身體湧上來的某種興奮的感覺, 男人的肩膀開始顫抖、抽搐。
周眠被他古怪的舉動刺激的愈發惱火不耐, 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忘卻此時自己被人挾持的現實, 一個巴掌就甩到了alpha的臉上。
當然, 甩完巴掌的青年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陳崇明對於他來說一直都是個不穩定的因素,更何況,四五年前,兩人之間還有一筆賬要算。
陳家的倒台完全是周家的手筆,陳崇明後續退學也完全源自周家, 周眠甚至覺得,對方如今將他虜了過來,就是為了報複。
beta心裡暗自想著,一邊小心觀察alpha的情緒,一邊手摸索著自己手腕上的終端,不出所料,終端和定位袖口早已被人取下。
周眠心裡慌亂,他不清楚陳崇明的變化,四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忘卻許多不重要的經曆,隻餘下對方令人嫌惡的身世與行為舉止。
但很快,青年就發現alpha的不對勁了。
擁有一頭鴉黑半長卷發的男人半直起身,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死死按住臉頰處,挺拔的身體微微佝僂顫抖著,傾泄的發絲完全遮擋住了他的手骨、臉頰、脖頸,那樣的姿態絲毫不像是憤怒與受辱的表現,反倒像是一種勉力的隱忍與愉悅。
這樣的局麵是beta未曾預想過的,完全失控的局麵讓他感到不安與危險,青年幾乎繃緊了全身,未知的恐懼讓他連防守的姿態都顯得如此孱弱可笑。
陳崇明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男人半抬起臉頰,眼瞼處的紅色在暗白的燈光下顯得愈發陰翳病態,他看著青年的目光開始變得愈發赤.裸與難耐。
高挑的alpha意味不明地半坐在床榻邊,修長冷白的手指微微抬起,放在自己全然緊縛的領口處。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了上衣所有的紐扣,露出健壯的身體肌理。
隨後是西裝褲拉鏈解開的聲音。
略顯昏暗的燈光切割處一片古怪的空間與陰影。
黑色的襯衫被隨意地丟在地板上,與西裝褲堆疊在一起,分明隻是被主人拋下的物品,卻在這樣的環境中帶上了幾分曖昧與蠱惑。
周眠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無色了,對方這樣明顯的舉動,他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這幾乎是個無解的死局,無論是beta綿軟的身體、還是房屋緊鎖的預示,都在告訴周眠,他逃不掉的。
alpha已經脫光了衣衫,他光.裸的皮膚微微泛紅,即便沒有靠近,周眠也覺得仿佛能夠感受到那樣出格的溫度。
感受到陰影的壓迫,周眠忍住喉間壓抑的尖叫,青年眼睫緊閉著,恐懼讓他美麗的臉都變得蒼白而扭曲。
當陰影完全籠罩了beta的時候,預想中的強迫與壓製並未隨之而來。
哢嚓一聲,青年感受到了手腕上貼合的冰涼終端儀器,猛地睜開了眼。
隻見alpha此時那張病態的臉頰上滿是潮濕的紅,汗水從他的額頭滾下,男人的喉頭不斷鼓動著,他半弓著身體,在周眠的目光中慢慢跪了下來。
像一條再乖順不過的狗。
當然,這條狗當下正在嘗試操控並迷惑它曾經的主人。
alpha咬著舌尖,注視著beta的眼神迷離而渴望,他沙啞的嗓音如同一個激發欲.望的信號:“周眠、周眠.......我的身體已經和當初植入的儀器徹底融合了,有了這個終端,你可以隨意操控我的身體,隻要你想。”
這樣刺激的場麵是如此熟悉,隻是當初帶著麵具的十一變成了卸下麵具的陳崇明。
周眠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人都有劣根性,即便青年迷戀這種送上手的操控欲,但他還是理智地嘗試提出自己的要求。
貴族的小少爺從來都知道如何談判能夠最迅速的達到目的。
而第一步,就是壓低對方的籌碼,並進行貶低。
周眠轉開眼眸,儘量冷靜道:“陳崇明,距離你從前試圖強製標記我、欺瞞我的事情,已經過去四五年了,當初我也根本不知道你是十一。”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儘量滿足你的需求,但是,陳崇明,你必須要答應我,結束之後,你要放我離開。”
alpha並沒有說話,他的呼吸與喘氣聲實在太過明顯,分明隻是在青年的眼前脫光了衣服而已,對方的旗子就已經興奮的站立了起來。
陳崇明並未掩蓋自己的生理欲.望,甚至,他還能坦率的顯露出來,並渴望得到高高在上的小少爺的嘉獎。
周眠動了動唇,半晌,用命令一般的語氣再次詢問出聲道:“說話。”
alpha渾身哆嗦了一下,他輕輕的‘哈’了一口氣,臉頰潮紅,狹長的眼蒙著水霧,語氣抖的不像話:“周眠、眠眠,我、會放你走的。”
“我很想你,這幾年,每一天、晚上,我都隻能想著你度過。”
“呃.......陪我兩個月吧,就兩個月,沒有你的指令,我不會碰你的,就、當是重新回到那間地下會所,好嗎?”
床上的beta臉色變換了一瞬,顯然,alpha的話令他想起了什麼。
周眠忍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眼神偏移到男人優越的身形肌理上,又很快挪移開來。
他想,這樁買賣絕對不會虧本,他現在孤立無援,手上的終端並不是自己的,且沒有聯網功能,甚至,他連走出房門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他必須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等待兄長和應燈的救援。
這並不能算作對兄長的背叛。
畢竟,他之所以會被陳崇明綁來,也是因為尋找兄長的緣故。
他沒有錯,他隻是順勢而為、保全自己,錯的是那些逼迫他、不檢點的家夥。
*
那天之後,又過了好幾日,周眠才被允許離開那間暗色的屋子。
或許是在一起待久了,又或許因為陌生的環境,青年反而有些離不開alpha了,小少爺嬌氣極了,時刻都要黏在對方的身邊才會安生。
周眠從不介意為了目的而犧牲自己的聲名,也正是因為這幾日的‘黏糊’,他才隱約清楚,陳崇明是近幾年來久負盛名的星盜頭領。
很難想象對方是如何從一個棄子搖身一變,做到如今地步的。
近幾年星際社會因為一些曆史性的問題產生過不少的動蕩,星盜正是趁著這個時機打著“自由、民主”的旗號來侵入一些國家轄管不嚴格的邊緣星球。他們頗有組織,流氓作戰、隨時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