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推開對方。
鄭雲卻忽地彎起一抹難看的笑意,他再也無法忍耐,用力地親吻他認定的愛人、他的□□。
唇舌的交錯令他的呼吸聲變得愈發急促,鄭雲動情地親吻,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想要讓青年完全融入自己的懷中,他近乎狂亂地用力親吻,從水亮泛紅的嘴唇到青年散發著牛乳色澤的脖頸。
眼眶濕紅的不像話,鄭雲在某一瞬間門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因為從頭到尾,周眠從未回應過他。
青年冷漠的像是這場迷亂中的旁觀者。
鄭雲慢慢抬眸,用嘶啞的聲音道:“為什麼不扯開我?”
周眠微不可見地蹙眉,好半晌,他道:“你生病了。”
鄭雲死死抓著被褥,他近乎恨聲道:“你不該來的,你就不該來的,死了正好,你為什麼要來.......”
為什麼要來給我希望?
周眠起身,他的臉頰尚且留著幾分紅暈,可聲音卻平靜至極,他說:“我會離開。”
鄭雲的眼淚再次落下,周眠的聲音卻並未就此頓住,青年繼續道:“但是,你要對得起自己。鄭雲,你還有你的父母。”
鄭雲沒有說話,好半晌,在青年準備離開時候,他猛地拉住青年的衣角,指節用力地近乎發白。
他的聲音是如此卑微與喑啞,他道:“眠眠,彆不理我好不好,我不會再這樣了,我不要求彆的了,我隻希望你偶爾陪陪我,如果、如果實在沒時間門,我來找你,你彆避著我好嗎?”
周眠沉默的看著,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
這近乎憐憫一般的舉動卻讓鄭雲暗淡無光的黑眸一瞬湧上光亮,青年發燒尚且泛粉的臉頰像是一瞬間門多幾分光彩。
“再陪我一會兒吧。”鄭雲輕輕抿唇如此說。
*
鄭雲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周眠的身邊。
青年大部分時候都在工作,鄭雲並不會打擾他,甚至不怎麼說話,他有自己的愉悅方式。
他會帶上紙筆描摹愛人的相貌,或是拿上新奇的咖啡機,自己捉摸著調弄。
周眠並不禁錮他的自由,辦公室內的機密文件有很多,青年卻從未說過禁止鄭雲的觸碰。
於是漸漸的,辦公室內每一個抽屜內有什麼鄭雲都一清二楚。
當然,他偶爾也會因為某個抽屜中出現的避.孕套而陰下麵容。
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立場去說什麼,他隻能更滿地占據青年的時間門,讓其他的賤人沒有機會來勾引他的愛人。
鄭雲在這段時間門很少看到周越彬,男人似乎在有意避開他與周眠的相處。
這恰巧正中他下懷。
鄭雲恨不得男人徹底消失才好。
隻是,這樣的時日到底沒有維持太久。
在一個午後的時間門,鄭雲並未在餐桌上等到青年,而是等來了麵容成熟穩重的男人。
周越彬總是一副斯文的、彬彬有禮的模樣,可鄭雲知道他做的惡心事,再看男人,便覺得哪裡都令人作嘔。
身為父親,男人如此不知羞恥的勾引自己的兒子,簡直比牲畜還不如。
即便心裡再如何厭惡,鄭雲到底還是皮笑肉不笑地問候道:“周先生今日來是有什麼指教嗎?”
周越彬隻是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男人分明一副謙雅至極的模樣,但鄭雲卻從對方的一舉一動中覺察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周越彬身後還跟著一個垂著頭看不清麵容的助理,男人慢慢理了理衣袖,對鄭雲不緊不慢道:“指教倒是沒有,隻是我有些事情想要提醒鄭先生一聲,以免你忘記了。”
“鄭先生,你隻是議會長送來的人質,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的真相。你是曾與眠眠有過婚約,但自從戰爭暴發後,我想,這些人類約定成俗的事情,眠眠身為機械人,大概就不用遵守了吧?”
“還有......”周越彬眉眼慢慢冷凝下來。
男人啟唇冷淡道:“鄭先生,眠眠最近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門應付你,如果你還期待著上位,就應該謹慎一些,至少不要作出一副粘人的幼稚模樣。”
鄭雲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他掃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一副正宮模樣的男人,突然嗤笑出聲。
周越彬微微眯眼。
鄭雲冷笑道:“周先生,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青年的語調帶著幾分陰陽怪氣道:“是最近看眠眠和我親近,打擊到你這個‘老父親了’了嗎?”
他故意將“老”字加重音,似笑非笑的說。
周越彬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鄭雲卻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上下打量男人道:“周先生一定很苦惱吧?您看上去已經三十多歲了,就算您再怎麼鍛煉保養,也要一步步往四十歲奔去了呢。”
“真是糟糕,眠眠還這樣年輕,看上去跟您真是相當的不匹配。”
鄭雲笑笑道:“如果婚約依舊有效,我大概也要喚您一聲父親吧?”
周越彬的身體徹底僵住了。
鄭雲其實沒有說錯,他已經年近三十六歲了,新世界的保養科技確實十分發達,但再如何精致地保養,他的年歲到底不會終止。
這幾乎是一想到便會令他感到窒息的問題。
他的孩子,他的愛人,按照機械人倫理法來說,如今也不過是將將成年的年歲,並且,這還是周眠當初誤食營養劑的結果。
如果周眠當初壓抑住渴.欲,他們之間門的年歲差距會拉得更大。
周越彬動了動喉結,竟沒有說出一句話。
男人從來不是悲觀的人,可他卻在被提醒年紀後猛然意識到,他的眠眠是機械人,隻要有能源的補給,周眠幾乎可以達到永生。
而他自己卻隻是普通的人類軀體。
他會逐漸老去,臉頰上會生出皺紋,腰背會佝僂下來。
隻是這樣想,周越彬便感覺到一陣陣的窒意如潮水般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