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蒼鷹叼著血淋淋的使者頭顱和書信來到洪錦的大軍麵前,鷹眼中全是寒意,把頭顱和書信扔下後,蒼鷹就遠遠地飛走了。
洪錦指著蒼鷹大聲笑道:“聽聞那鄧氏還習練過道術,吾以為有多麼玄妙呢,如今一看,不過如此!竟想憑借此小術嚇住本將軍?通告全軍,今夜就在漢中就食,哈哈哈哈——”
苟章和畢環都是山裡的強盜,覺得訓鷹手段很多山裡的老獵人也能做到,確實不算多麼高明。
洪錦笑,他們也跟著笑。
張桂芳板著麵孔,神情麻木。
一眾士兵的精神麵貌其實也不好,他們大部分都是投降後被打散編製的殷商士兵。
兵敗投降至今,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殷商對於底層百姓向來嚴苛,他們非常擔心自己的家人,偏偏這位洪將軍每日隻知道飲酒作樂,毫不關心底層士兵的想法,如今更是千裡迢迢地來遠征什麼漢中,士卒毫無戰心,他們隻希望這場戰鬥真是像洪錦說的那樣輕鬆。
“將軍!漢中四城大開,看不到什麼守軍,我遠遠望去,城內好像隻有幾個清掃路麵的兵卒!”畢環帶人前去哨探,很快就帶回來一個讓眾人都很安心的消息。
鄧家大開城門,這明顯是放棄抵抗了。
洪錦嗤笑一聲:“女流之輩,膽色終究有限,想必是殺害使者後,又害怕了!哼,到時候我必斥之,讓她在苟、畢兩位將軍的將旗下,為二龍山的兄弟下跪道歉。”
安撫了一波軍心,洪錦又特意重申了軍紀。漢中這座城市以後就是咱們自己的,可不能搶掠、放火,各隊必須嚴格約束士卒。
洪錦帶著大軍來到距離漢中城城門還有一箭之地的時候,心頭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不像是要投降的樣子啊,至少和自己想象中的倒戈卸甲完全不同。
鄧嬋玉一身水藍色白鶴絳綃衣,頭戴蓮花冠,安安靜靜地坐在城頭撫琴,哪吒懷裡抱著南明離火劍,站在一旁侍立,鄭倫這個摳腳大漢則在另外一側跪坐,搖頭晃腦,一副在聆聽音樂的模樣。
鄧嬋玉的容貌讓洪錦微微分神,下一瞬,他的目光就被南明離火劍所吸引,好劍!此劍道蘊深重,火霞中透著靈光,這是先天靈寶?!
在妖師宮修行多年,他都沒見過這麼好的寶物。
一時間就想著把寶劍趕緊拿過來仔細把玩。
他立刻對著身後眾將說道:“城頭那女子想必就是鄧氏,姿色倒是不俗,張將軍,立刻率軍進城,接管城防,苟將軍,你去城頭叫那女子過來,本將軍有話問她,畢環將軍,你去接管城中糧倉和倉庫,沒有我的將令,任何人不得妄動。”
洪錦在有條不紊地發布命令,發布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預兆,就好像有人在用針刺他的心窩一般。
此時張桂芳手下的士兵已經魚貫入城,可是眼看著進去了一兩千兵馬,城內沒有響起任何喊殺聲不說,這些士兵好像也憑空消失了一般。
漢中還是四門大開的模樣。
從城外往裡看,能看到幾個打掃街道的小兵,城頭女人在撫琴,童子在一旁侍立,一切好像都和之前一樣
當張桂芳也入城後,洪錦就覺得自己和攝心符之間的聯係突然被砍斷,這一瞬間的驚懼終於讓他清醒了過來。
不對勁!
城頭的鄧嬋玉也適時地看了他一眼。
洪錦心頭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