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點到九點,賀清淮才等到顧辰停回來,他走路似乎有些踉蹌,臉色也不是很好,像是強撐著的打起精神。
在看見賀清淮的第一眼,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嘴角一壓,雙眸透出一絲撒嬌的情緒,感覺委屈的要哭出來了,顧辰停朝他張開了手臂,做出要抱的姿勢。
賀清淮以為今天顧辰停不會回來的,他站起身來,朝他走過去,抱住他,習慣性的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聞著他發間熟悉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定了定心,他問:“怎麼了這是?受委屈了?”
這次顧辰停學乖了,他不再嘴硬了,“膝蓋跪腫,後背也被抽了。”
顧家一家都是體麵人,極愛麵子,顧辰停的父親氣急了也隻是拿拐杖抽他的背,外麵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受傷,他昨天晚上就在客廳裡麵跪了一晚上,母親勸都勸不住。
父親放言,不分手就不準他出來的。
但是知道今天賀清淮來,他還是想辦法出來了,他叛逆習慣了,對於顧父的怒火,他從小麵對到大。
知道他自己氣過了就會慢慢接受,從小到大做的出格的事不少,但是但凡他表現出一絲退讓,顧父就會得寸進尺,可能就會讓他結婚生子了。
彆說他單身的時候不會同意,現在他有喜歡的人更不會同意了。
“伯父打的?”賀清淮摟著他都腰,架著他的手臂去沙發上,讓他坐下。
他穿著風衣牛仔褲,沒有穿西裝,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少了一些嚴謹肅穆的感覺,頭發也沒有一根根的往後梳著,而是懶懶散散的耷拉著在額前,一雙清清冷冷的眸子,此刻正專注的看著他,輕聲回了一句:“嗯。”
他歪頭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像是找到鳥巢的雛鳥,又像是在外麵沒有得到糖果的小孩,帶著依賴和眷念。
很久沒看見賀清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覺得他似乎越來越好看了,漆黑的眸子有大海的深沉也有它的包容,你能在裡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儘管這一答案也許並不是他真心的。
視線落下,完美的唇形,有棱有角......
不等他胡思亂想,打斷他的話,賀清淮對於他的眼神表現出一絲幽光,伸手將他的外套脫了,屋裡開著暖氣並不冷,“跪了多久?一夜?”
顧辰停聽話的伸手,任由他將自己風衣脫下來,然後趴在他腿上,讓他給自己看傷,他避開膝蓋的傷處,隻是低聲回答:“差不多吧。”
賀清淮掀開他的毛衣,便看見幾條青紫的痕跡,像是棍棒捶打的痕跡,在雪白的背上尤為明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想要伸手摸一摸的,剛剛碰到傷處,顧辰停就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顧辰停說:“有點疼。”
賀清淮沒有再伸手去碰,將他拉起來,臉上漫不經心的淡笑,像是對他的死腦筋持反對意見,聲音很輕:“知道疼,為什麼不知道認錯。”
顧辰停坐起來,在他旁邊,拉了一下他的小拇指,聲音沉沉的聽不出多大的感情,但是內容很難讓人不心動:“認錯了,會更難受。”
賀清淮看著他,他表情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的,他避開了他坦然的視線,站起來去給他找藥,一邊頗為無奈地說著:“停停越來越會撒嬌了。”
顧辰停說:“以前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現在知道了。”
賀清淮:“......我這裡可沒有顧總想要的糖。”
“是嗎?”顧辰停眼神始終都追隨著他的背影,嘴角極淡的勾了一下,轉瞬即逝。
誰說沒有,現在他就覺得很甜了。
賀清淮找到醫藥箱回來,掃了一眼他都牛仔褲,“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膝蓋。”
顧辰停沒有過多的猶豫,把自己皮帶解開,將自己牛仔褲仍在一邊,兩條白又直的大長腿在賀清淮眼皮子地下晃悠,小腿肌肉勻稱,用力時會繃出好看的弧度,因為從不疏於鍛煉,顧辰停的腿型也很好看,不會覺得無力軟綿,勾著的時候很有力。
隻是膝蓋那處紅紅的,倒是還沒紫。
但是也夠礙眼的。
賀清淮抓起兩條腿放在自己腿上,先是拿準備好的熱毛巾敷了敷,然後才上藥的,賀清淮按摩的手法很專業,小時沒少自己給自己上藥,顧辰停也是一聲不吭,一動不動任由他給自己的膝蓋揉捏。
顧辰停腿放在賀清淮腿上,人靠在他肩上。
“後背。”賀清淮抬起手,讓顧辰停將腿收回去,對他使了個眼色。
顧辰停抿了抿唇,俊秀的臉龐上表情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耳朵好像紅了。
賀清淮看出了什麼,開口道:“不用全脫了,你將衣服掀起來就好了。”
“哦。”顧辰停應了一句,掀起毛衣之後趴在賀清淮腿上,腹部肚子都挨著他的腿,衣料下暖暖的溫度毫無阻礙的傳到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