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蘅努力抬了抬眼皮,暗紅色的藥液將地麵浸得透濕,盛淮安的手臂還環在她腰間。
他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脖頸甚至還有饜足的紅,平日冷峻淩厲的眉眼合著,仍是那樣俊美,卻多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江若蘅看著他肩頭的齒印和抓痕,呼吸陡然一滯。
方才那些畫麵在腦中閃過,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跟盛淮安做了多荒唐的事情!
京中誰不知道他殘暴狠厲,極討厭女子靠近,這些年不知拒了多少貴女的示好,身邊連個侍妾也沒有!
先前異邦和親的公主看上他,趁著斟酒刻意撩撥他,隔日便被他砍斷了手送回國!
兩年前盛淮安的胞妹落水,他本就覺得是父親玩忽職守,才會將父親流放。
不僅如此,還逼著母親送弟弟給他為奴三年。
母親說弟弟是家裡唯一的男丁,若是出了差錯,沒法跟父親交代,跪著求容貌相似的她女扮男裝頂替入府。
眼看還有半年就可以出府了,眼下卻出了這事,他一定會覺得是江家彆有用心……說不定會誅她九族的!
江若蘅越發慌了神,掐著掌心說服自己冷靜下來,趁著盛淮安意識混沌之際,努力
放輕動作掙脫他懷抱,慢慢跨出浴桶,悄無聲息推開門,疾步離開。
待回到房中,江若蘅才終於鬆了口氣,扔掉被扯得不成樣子的衣裳,將身體清洗乾淨。
但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格外敏感,碰到那些羞人處便酥酥麻麻,燙得灼人。
可眼下她也顧不得想那麼多,衝去身上那些藥味,穿上衣裳逃進被窩流著淚睡去。
翌日清晨,江若蘅被一陣議論聲吵醒,幾個小廝聚在門口。
“王爺的院子是不是出事了?緣何一大早將府裡所有的丫鬟都叫了過去?”
“聽說是個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爬了床,王爺醒過來便大動肝火,讓管家將府裡翻過來也要找出那賤婢,剛剛已經有幾個可疑的被扔進虎園了。”
“嘖……好大的膽子,先前那個叫小翠的丫鬟還不夠給他們長記性?生生剮了一千刀啊!”
江若蘅聽著他們的議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盛淮安這麼快就醒了,還大張旗鼓要找人!
她會被發現麼……
她心中正忐忑,忽然聽著急促的腳步聲接近。
管家匆忙趕來,冷眼打量她一陣“你是昨日去給王爺送藥那個江若鬆吧?王爺讓你即刻過去。”
江若蘅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盛淮安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他會把她怎麼樣?
她滿心恐懼不願,但眼下若不去,不是坐實了她有問題?
江若蘅隻能硬著頭皮應是,同他一道去了盛淮安的院子。
才將靠近,她便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淒厲的慘叫聲鑽進耳朵裡,聽得她渾身發冷。
院門前跪了一排女人,臉色都紙一樣蒼白。
他們麵前躺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婢女,渾身皮開肉綻。
兩條肥壯的獒犬守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她。
“我勸你還是趁早說出昨夜去了哪裡,否則今日這兩條畜生,可就要拿你飽餐一頓了。”
一名侍衛握著沾了鹽水,還長有倒刺的長鞭,狠狠一鞭抽了下來“好生交代清楚,王爺還能賞你個痛快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