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衣袖下滿是臟汙和血跡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看向司徒南瑾方才進去的馬車,眼裡滿是冷漠。
冷冷的看了幾瞬那輛馬車,他才朝傅縣令走去,準備與他一同安排司徒南瑾帶來的人和物資。
走了幾步,齊王忽的又停下,朝身邊的白塵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靠過來。
白塵把耳朵靠過去,隻聽齊王小聲和他道:“找機會給司徒南瑾一個教訓,下手狠些。不要讓人發現是你。”
白塵眼睛一亮,心中一喜,重重點頭。
當年司徒南瑾派人半路刺殺王爺和世子,害他失去好幾個要好的弟兄。
他早就想把司徒南瑾給殺了。
可惜王爺心慈,不讓他取了他的性命,隻是給他一個教訓。
那他可得好好珍惜這次教訓他的機會。
“大哥。”
陳明月朝齊王走來,瞥了一眼司徒南瑾進入的馬車,問道:“方才與你說話的人是?”
剛才她距離倆人有些遠,周圍又有些吵鬨,她沒有聽到倆人的對話,可是對方對齊王的態度,她看得一清二楚。
這讓她心裡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近些年,齊王得勢,深得先皇重用。因為主持改革,在百姓中也有不少聲望,朝中誰人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除非……
陳明月想到了派人刺殺過齊王和司徒南玄的司徒南瑾。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到齊王說了司徒南瑾的名字。
齊王提醒道:“他向來睚眥必報。你救過南玄,壞了他的好事。
你讓霍七和楚羨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你也儘量避著點他。
我擔心他對你懷恨在心,會對你不利,你務必要小心些,不要遠離人群孤身一人。”
“是,大哥。”陳明月惶惶應下。
因為一些小過節,連親叔叔和親兄弟都敢派人去刺殺的人,司徒南瑾無疑是個瘋子。
以前刺殺齊王和司徒南玄的事情敗露,他也隻被罰去守十年皇陵。
若對方把她殺了泄憤,有新皇和太後這兩座大靠山,他估計連皇陵都不用去守。
她惹不起,隻能聽話的躲著點了。
見她擔憂的樣子,齊王沉默片刻,樂觀的安慰道:“你也彆太擔心。你如今貴為縣主,明麵上他不敢對你如何。
又有霍七和楚羨在你身邊保護,你會沒事的。
不過凡事還是要小心些。”
陳明月可沒那麼樂觀,司徒南瑾連他這個和他毫無過節的皇叔都敢一起刺殺,更何況她?
縣主的身份又如何?對方根本不會看在眼裡。
她不安的點點頭,又聽齊王繼續道:“你辛苦了一個晚上,去休息一下吧。”
“嗯。大哥,你也一夜未睡,待會你也休息休息吧,彆太勞累了,身體要緊。”
告彆齊王,陳明月看了一眼司徒南瑾所在、有幾人在周圍保護的馬車,頓了片刻才去給她和丫鬟們休息的營帳裡休息。
待陳明月醒來,是被外麵嘩啦啦的雨聲吵醒的。
迷蒙睜眼,發現營帳內又躺了好幾個丫鬟,都是她和齊王帶來的,看樣子都累極了,睡得極沉。
聽著外麵的雨聲,陳明月起身想去看看外麵的景象,一動作便驚醒了她身邊才躺下休息的半夏。
“縣主,你醒了?”
“嗯,什麼時辰了?”陳明月輕聲問道。
“未時了。縣主,您餓了吧,奴婢去拿些點心來。”半夏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我還不餓。你躺著吧。”
陳明月一把將要起身的半夏按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