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是後排那位壯漢。
他雙臂肌肉暴起,死死摁住上班族,眼神中充滿了狠厲之色。
兩人的體格、力量相差巨大,上班族根本起不了身。
“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我三天沒吃沒睡,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死!求你了,我還有個老婆在家等我!”
上班族左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布滿血絲的雙眼露出乞求。
他的拚命掙紮將壯漢惹毛,後者握緊拳頭狠狠砸下:“沒到終點站,不能下車!馬的,壞了規矩我們都得死!”
幾記老拳打在頭上,疼得上班族哀聲求饒。
“真是個孬貨,打兩下就受不了。”
壯漢不斷毆打對方,像是在用暴力宣泄心中的怒火。
“就你受不了,我特麼也兩天沒合眼,艸!”
“狗日的,乾脆老子現在就把你打死,省得壞事。”
壯漢的動作越來越大,上班族求饒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冷眼旁觀的秦諾發現,車上的乘客在上班族準備衝出車門時,有起身的趨勢。
但當壯漢出手攔住之後,又都坐了回去。
“是被某種規則限製嗎?如果沒有在終點站下車,就會激活車上的魑魅?”
他在思考。
毆打足足持續五分鐘之久。
被揍得豬頭一樣的上班族,趴在地上輕微抽.搐,牙齒都掉了幾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坐在後門位置的睡衣大叔,臉上露出不忍:“彆打了,再打他真的會死。”
“怎麼,現在出來裝好人?剛才怎麼沒見你出來攔著。還是說你也不想活了。”
甩掉手上血漬,壯漢喘著粗氣,語氣不善道。
“這...我...”
“哼。”
壯漢冷哼一聲,轉身看向秦諾。
他有些忌憚那柄羊角錘,沒敢靠太近:“我說那位哥們,咱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實話跟你說,這輛車上的都是那個...你懂得。”
說著還手指車內其他乘客;“他,她,他,所有的都是。不過我們隻要遵守在終點站下車的規定,這些東西就跟瞎子、聾子一樣,不會出手。但要是敢提前下車...”
秦諾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然後將羊角錘揣回包裡。
接著掏出一把西瓜刀。
壯漢眼角一抽,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
“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秦諾把泛著寒光的殺豬刀來回比劃:“不然...”
唰的一下,刀光閃過。
座椅的一角被削去。
這麼鋒利!
壯漢和睡衣大叔摸摸自己的脖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新來的不會是某個在逃通緝犯吧。
“兄弟,有話好說。”
壯漢打消了合作的念頭,趕忙說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不出所料,這輛十五路公交是一輛午夜靈車。
乘載的都是沿途的魑魅。
壯漢、上班族、睡衣大叔與秦諾一樣,他們在莫名接到命運遊戲的試煉任務後,坐上了十五路公交。
隻是幾人接到任務的時間不同。
上班族是三天前,壯漢是兩天前,睡衣大叔是一天前。
其實還有一個人更早,可那家夥因為實在熬不住公交車一圈又一圈的往複循環,在未抵達終點的情況下想要下車。
結果被車上的魑魅生吞活剝,變成了它們當中的一員。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必死條件,因為上班族在登車前恰好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