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的少女,從熟睡中醒來。
她坐直身子,抻了一個懶腰。
馬上就看見,對麵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正看著她。
微微的愣了下神。
她就忙不迭的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白皙的臉頰上,多了一抹紅暈。
有些局促不安的說:“對不起,我,我沒經過允許,就私自闖進了你們的家。還在這裡睡著了……真的很對不起。”
白一方麵無表情,背著手進了屋子。
莊寒趁機給少女使了個眼色。
少女抿了抿嘴唇,就慌亂的跑了出去。
已經走進屋子的白一方,來到客廳裡——那間有落地窗的房間。
他站在窗前,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
心裡頭,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失落感。
不知何時,莊寒站在了他的身後,輕聲的說:“老師,您累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晚飯想吃什麼?”
白一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背著手向書房走去。
晚飯,莊寒做的是西餐。
他煎了兩份牛排,準備了一瓶紅酒,還做了一大碗羅宋湯。仦說Ф忟網
師徒兩人都默默吃著,除了喝酒時碰下杯,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
莊寒說:“老師,最近新書的事兒,搞得焦頭爛額。出版社那邊催的緊,這段時間我恐怕不能經常過來照顧您。
您看,要不然,我給您請個阿姨吧。劉阿姨怎麼樣?她乾活麻利,人也愛乾淨……您和她還認識……”
白一方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不高興。
莊寒立刻就閉上了嘴。
他了解白一方的脾氣,這個省內的知名作家,脾氣很古怪,口味很刁鑽,又喜歡安靜。天湖居十六號,除了他莊寒可以進出自由,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不受白一方歡迎的。
晚飯之後,莊寒收拾妥當,就提出告辭。
白一方當時在書房裡看書。
隨口說:“小莊,你那輛捷達還沒修好吧?今晚開我的車回市裡吧。車鑰匙,就在車子前輪胎上……”
“謝謝老師。”莊寒自然知道車鑰匙在哪兒。
白一方那輛越野車,他經常開。
接下來的幾天,白一方都有些魂不守舍。
每次看到窗前的藤椅,腦海裡都會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個在上麵打盹少女。
少女的容貌,在他的腦海裡是模糊的。
但是他清楚記得看見那少女時的感覺。
那是一種隻有充滿青春朝氣的少女,才能給他的奇特感覺。
對這種感覺,他特彆的留戀。
甚至有幾個夜晚,他在睡夢中,仿佛可以感覺到,那氣息就在他身邊。
這是一個周末的午後,依然是溫暖的夕陽下。
莊寒帶著那個少女來了。
少女穿著藍色的校服,梳著馬尾辮,背著雙肩背。
跟著莊寒的身後,看上去有些局促。
見麵的地點,是在到處都是書籍,充滿了書卷氣息的書房裡。
莊寒說:“老師,對不起,沒經過您的同意,我自作主張,把小蘇請過來幫你打理家政,她隻有周末才有時間。哦了,對了,她和劉阿姨是鄰居……我是通過劉阿姨找到她的。”
白一方佯裝在認真的看書。
鼻子裡能聞到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甜香。
他的心臟卻怦怦狂挑著。
已經有很多年,他都沒有這樣的緊張和興奮了。
這種感覺,隻有他十幾歲麵對初戀時,才有過。
可是現在,他是個遲暮的老人,是個知名的學者。
他受人尊敬,社會地位超然。
他必須要保持長者的矜持,不能再像年輕時那樣可以將喜悅寫在臉上。
他假裝漫不經心,很隨意的把手中的書合上。
眼簾下垂,聲音低沉而厚重:“好吧,你安排就好……你的新書有眉目了嗎?”
莊寒苦笑搖頭:“還沒,腦子空空的。”
白一方點點頭:“那就多用用心,總會抓住感覺的。我有些累,想要打個盹,你們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