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心,在瘋狂的呐喊。
“白爺爺,您不答應嗎?”蘇心怡好奇的看著白一方。
白一方的臉,變得有些蒼白。
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答應。
可腦海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再說:“沒關係的,是她自願的……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可以的……”
白一方的嘴唇哆嗦著,好幾次都想脫口而出:“可以,我們一起……”
可這樣的話,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蘇心怡仿佛讀懂了他的心思。
忽然噗嗤笑了起來,撒嬌的說:“白爺爺,您想什麼呢?我就是想在您這裡借宿一晚……我和我媽吵架了,無家可歸。”
白一方愣住了,極大的失落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同時又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在有落地窗的客廳裡。
白一方拿著吹風機,認真的吹著蘇心怡水淋淋的校服。
斜對麵衛生間的門虛掩著。
裡麵同樣響起吹風機的聲音。
那是蘇心怡正在吹她的頭發。
白一方克製著自己不去偷看——那道門縫開得很大,隻要他斜一下眼,就一定能看到身穿內衣的蘇心怡。
他為蘇心怡準備了一件白色的大號襯衫和一條寬鬆的短褲。
那是莊寒的衣服,之前在他這裡清洗完,忘記拿走了。
他用吹風機吹著校服的每一個角落,確保能夠很快就乾爽。
明天一早,蘇心怡還要回去上課。
衛生間裡的聲音停了下來。
蘇心怡打開門,身子斜靠在衛生間的門口。
那件白色襯衫真的很大,看起來像是睡裙。
寬大的衣擺下,是一雙筆直的長腿,在燈光下呈現出粉白色,泛著淡淡的光。
白一方僅僅瞄了一眼,心臟就怦怦的狂跳。
他不敢再多看,悶聲的說:“小蘇,晚上就在客廳睡,我給你準備好了毛毯。明天一早,我開車送你去上課。”
蘇心怡笑吟吟的看著白一方:“白爺爺,你對我真好。”
白一方嗬了一聲,不敢去想這話裡是否還有其他的心思。
一個心猿意馬的遲暮老人,太多的臆想回使他的心臟難以承受。
外麵的風雨聲,一直持續著。
白一方躺在臥室的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夢鄉。
他時時刻刻,都聽著客廳裡的動靜。
那裡,正睡著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
漫長的雨夜,在旭日初升的那一刻,終於結束了。
白一方做了一個很長的綺夢。
他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帥氣而才華橫溢。
皮膚充滿了彈性和活力。
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
血液在身體裡沸騰。
他肆意的享受著陽光。
在林間邁開矯健的步伐奔跑著。
儘情的放聲大笑。
遠處,那穿著寬大白色襯衫的少女,正向他招手。
他奔跑起來,追逐起來……眼看著,就要抓住少女的手臂,就要將她擁抱進懷裡。
忽然,黑暗來臨了。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在褶皺,一道又一道,像是被水浸泡的紙。
那紙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
正是他書寫過的,關於青春的詩歌。
白一方猛然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臉上全都是擦拭不淨的冷汗。
他大口喘著粗氣,久久才平靜了下來。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被子裡多了一個人,像是一隻小貓蜷縮在他腿邊。
他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
就看見,那隻蜷縮的小貓,竟然是蘇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