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隻有白一方喃喃的自語聲。
李沐陽三人,被完全代入到了某個場景中。
他們能體會到白一方那時那刻,每一個微妙的心裡活動。
吳大宇和葉靜心,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李沐陽。
對他之前的推理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沐陽僅僅閱讀了那本《少女》,就把作者的內心世界揣測的如此準確深刻,這是一種很少人能夠具備的能力。
吳大宇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兩句讚揚和敬佩的話。
可卻被李沐陽用眼神製止了。
他知道,李沐陽是在告訴他,不要打斷白一方的思緒。
白一方此刻,正在重新經曆他的心路曆程。
而這其中,必然隱藏著他們想要知道的秘密。
吳大宇暗暗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
白一方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變得清晰起來。
………
日月山風景如畫。
天湖居彆墅區居住的人們,經常會到山上遊玩。
蘇心怡給白一方畫了和平鴿紋身的第二天,莊寒來了,提議到山上走走。
以白一方孤僻的性格,是極少會同意的。
可看到蘇心怡興奮的表情,他欣然答應了。
那和平鴿紋身,仿佛在他們之間,產生了一種隱晦的聯係。
或者說,是某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曖昧。
蘇心怡像一隻歡快雀躍的小鳥,在他們師徒前麵跑動著。
偶爾,會忽然轉過身,向白一方招手:“白爺爺,走快點啊!你看,你看,前麵那片的風景太美了。”
白一方情不自禁的加快腳步,儘管他的步伐已經有些踉蹌。
莊寒忙不迭的攙扶他,埋怨的對蘇心怡大聲說:“小蘇,你能不能安靜點?老師年紀大了,怎麼能比得上你?”
蘇心怡就朝他扮鬼臉,莊寒則回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在一處山坡前。
白一方背著手眺望遠方。
天與山,連成一片,天地一下子變得廣闊起來。
白一方的心情,格外的愜意。
不知何時,莊寒把蘇心怡拽到了一邊,不知道在低聲說著什麼。
沒過一會兒,蘇心怡就生氣的甩開莊寒,一下子撲到白一方身邊,親昵的挽住白一方的胳膊,笑嘻嘻的說:“白爺爺才不會趕我走呢。”
莊寒走過來,惱怒的說:“小蘇,今天就是給你提個醒,以後再亂來,就解雇你。”
白一方皺了皺眉:“你們在說什麼?”
莊寒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
蘇心怡從衣兜裡掏出一麵圓形的小鏡子,一麵照著自己的小臉,一麵氣鼓鼓的說:“白爺爺,這家夥說我太吵,想要趕我走呢。”
白一方瞪了莊寒一眼:“小莊,小蘇乾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趕她走?”
莊寒有些生氣,一拉蘇心怡:“死丫頭,你是惡人先告狀……”
蘇心怡猝不及防,手中的小鏡子一下子掉了下去,順著山坡往下滑。
她大吃一驚,一把推開莊寒,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盯著那麵小鏡子大叫:“我的鏡子,我的鏡子……你賠我的鏡子……”
莊寒嘀咕:“不就是個破鏡子嗎?回頭我給你買一箱。”
蘇心怡哭著喊:“我就要我的鏡子。”
“你有完沒完!”莊寒怒了。
兩人就開始爭吵起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白一方竟然緩緩的向山坡往下走。
這山坡很陡峭,下麵就是萬丈深淵。
稍微不留神,人就會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師父,小心啊。”
莊寒見狀,驚慌的叫。
蘇心怡也捂著了嘴巴,緊張的看著白一方。
幸好,那麵小鏡子,卡在了一根從斜坡的石縫裡伸出的樹枝上。
白一方小心翼翼的爬過去,費了很大的力氣,將小鏡子拿到手。
他又手腳並用,一點點爬回來。
莊寒忙不迭的伸手卻拉。
白一方卻沒好氣的將他的手撥拉開。
回到坡上,白一方用衣袖擦了擦鏡麵,發現上麵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