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長也不短。
五年可以改變一個人。
也可以改變一個時代……
1990年秋天的一個周六,不多不少吃了五年牢飯的李小虎,在犯人們的歡呼聲中,在一幫獄警的熱情擁護下,成功釋放,走出了監獄。
出獄的消息,李小虎根本就沒我哪敢外透露,他想給兄弟們一個驚喜。
可當李小虎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監獄門外的時候,他又有些後悔了,一個來接他的都沒有,他回去都是問題,畢竟監獄離著市區很遠。
道上很空蕩。
連個自行車都看不到。
就在李小虎準備步行的時候,一陣鳴笛聲響起。
扭頭一看,一輛虎頭奔開了過來?
“我操!”
李小虎驚呼了一聲,他本能的認為,肯定是自己出獄的消息放出去了,兄弟們特意整了台大奔來,也是為了給他驚喜。
李小虎站著沒動。
大奔停在了他的麵前。
後座的車窗落下,露出了一張笑嗬嗬的臉,他身穿西裝,表情老練,嘴裡還叼著煙,也不說話,就這麼燦爛的笑著。
“酒哥?!”
李小虎驚呼了起來。
是的。
車裡的人,正是酒哥。
酒哥在一年前就出去了,臨走時,還特意和李小虎說,等他出去的時候來接他,當時的李小虎認為,酒哥也就是那麼一說。
卻沒想到,兄弟們都不知道他出來,酒哥竟然知道了,還真來接他了。
“兄弟,上車。”
“好嘞!”
李小虎毫不客氣的跳上了車。
“兄弟,我先帶你去洗個澡,再好好刮刮你的光頭,然後哥帶你去吃點好的,我不管你啥身份,你出來的第一頓飯,必須我請。”
“得嘞!”
李小虎根本不可能拒絕,人家酒哥來接他,那是給他臉了,救命恩人的麵子必須給啊,何況,反正也沒人知道他今天出來。
二十分鐘後……
大奔開進了市區。
李小虎打量著街道,就發現各種高樓平地起,很多門麵的牌匾都很新穎,雖然轎車不算多,但是摩托車已經滿大街都是了。
五年,鬆江的變化很大,雖然還算不上是繁榮城市,但也不是個小城市了,可即便如此,虎頭奔這種豪車在街上跑,依舊能引起路人圍觀。
酒哥說到做到。
他先帶著李小虎,去了一家新開的澡堂子,不但讓師傅給李小虎狠狠的搓了個澡,還讓剃頭師傅,把李小虎的頭發茬子都刮乾淨了。
乾乾淨淨的李小虎,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運動服,頂著個錚亮的大光頭,再次上了虎頭奔,跟著酒哥去了一家高檔餐廳。
這餐廳可能是太高檔了,大中午的基本沒客人,酒哥貌似是這裡的熟客,帶著李小虎上了二樓,就他兩個人,進了一間古香古色的包房。
點菜,點酒。
上菜,開喝。
酒哥說他是特意來的,就是為了來給李小虎接風洗塵的,喝完這頓酒,今晚就得連夜趕回四春市,那邊有事兒,不回去不行。
李小虎非常的感動,既如此,那也彆廢話了,放開了陪酒哥喝酒就是了。
酒哥是真的愛酒,但他基本不怎麼吃菜,他端起來的每一杯酒,都會有一兩句說辭,風度翩翩,侃侃而談,好一個逍遙的大哥範兒。
席間。
酒哥根本沒談正事兒,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有空去四春市玩玩。
李小虎也沒什麼正事兒可談,一口應下,過一陣子就去,還說一定要在四春市做點生意,到時候免不了酒哥關照一類的……
酒過三巡。
酒哥的司機上來說,該走了。
懂事兒的李小虎,肯定不會再磨嘰,跟著酒哥和司機下了樓,親眼看到司機付了五百多塊錢,仔細想想,吃什麼了呀?
“虎子,我走了哦!”
酒哥和李小虎已經是熟人了,不再叫兄弟了,早就叫他虎子了。
“酒哥,你慢點哦!”
李小虎把酒哥扶上車,又朝著司機說:“哥們兒,穩當點兒開哦,等有空來鬆江的時候打聲招呼,我好好安排你。”
“得嘞虎哥,放心吧!”
司機很禮貌,笑著迎合兩句之後,鳴笛示意,然後就直接開走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出頭。
一身新衣服,頂著大光頭,背著個小書包的李小虎有些醉了,摸了摸兜,發現自己就隻有不到十塊錢,不過想想也沒啥,回家的路費夠了就行。
抬手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
“去哪兒啊?”
“師傅,三馬路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