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霽昀輕挑劍眉：“何以見得？”
“首先，肖總雖然是個商人，商人重利不假，但肖總同時也是肖家人。肖家家風純正，先國後家，肖總從小耳濡目染，又豈能不受影響？”
“再者，肖總最重承諾，我這個要求並不違反法律道德，除非肖總覺得我這個要求過分了。”
“如果我說是呢？”
沈佳音沒有回答，而是問：“這就是肖總的回答嗎？”
晨風醫院能夠有今天的名氣，也不是一朝一夕輕輕鬆鬆就能做到的。所以肖霽昀就算不同意，沈佳音也能夠理解。
肖霽昀跟她四目相對，在她眼裡幾乎看不到什麼波動。
以前的沈佳音，肖霽昀都懶得去看她，但也知道那是個多麼沉不住氣的人。
他忍不住猜測，如果自己回答“是的”，她會是什麼反應？
“不是。”
沈佳音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很不像肖霽昀的風格。他不是那種不開玩笑，也不談什麼如果的人嗎？
不過，沈佳音沒把這話說出來，而是再確認一遍：“那肖總是同意了？”
“嗯。”
“那就謝謝肖總了。這是我做的初步方案。”沈佳音從包裡拿出自己做的方案遞給他。“還請肖總不吝賜教。”
肖霽昀接過去，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方案談不上多麼驚豔，但是敢想敢做，就已經勝過許多人了。
“這個方案的電子版回頭發我，我讓嚴錚完善一下。”
肖氏在錦城幾所好大學都有助學計劃，在選苗子方麵極具優勢。
沈佳音也知道自己在這一塊並沒有天分過人，有人肯幫忙，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何況，嚴錚能夠成為肖霽昀的左膀右臂，能力又豈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她隻是有些詫異於肖霽昀的態度。
如果隻是兌現承諾，他隻需要答應讓她以晨風醫院的名義再建立一個中醫部就好，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
這種類似於多管閒事的行為，實在跟他的處事風格很不相符。
“有問題？”
“沒有。”
兩個人又就這個合作交流了一番意見，感覺差不多了，沈佳音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通過這一番交談，肖霽昀發現沈佳音想法不錯，有些想法甚至稱得上膽大包天，但在經商方麵還比較青澀，像是個初學者。
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沒有什麼私心，一切想法和行動的出發點都是國家和百姓。
難怪葉姝妍會覺得她跟爸爸和大哥是同一類人！
“肖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時間挺晚了，孤男寡女再待下去不合適。
肖霽昀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她。
沈佳音當他默認了，點點頭，邁步朝門口走去。
“你是誰？”
沈佳音心跳一頓，倒也不至於慌亂，畢竟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她緩緩地轉過身，神色平靜地迎上肖霽昀探究的視線。“肖總，你是在問我嗎？”
肖霽昀起身，慢慢地朝她走來。
他長相身材都接近完美，邁出的步子十分有節奏，一下一下像極了帝王踏在陛階上，又像踏在看的人心上。
要是個黃毛丫頭，這會兒恐怕被他帥得腿軟，路都走不動了。
可沈佳音隻有心生警惕，再無半點旖旎心思。
“調查結果顯示，沈佳音從來沒有過學過騎馬，也從來沒學過武術，更沒什麼舞蹈天分和學習經曆……所以，你到底是誰？”
沈佳音依舊淡定自若，並給出可行的建議：“要不，我現在去做個DNA鑒定，肖總全場親眼目睹？”
“不需要。你這個身體是沈佳音沒錯，但這裡，”肖霽昀左手食指虛點在沈佳音太陽穴的位置，意思很明白。“絕對不是。”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顯然對自己的判斷有十足的把握。
肖霽昀甚至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從種種跡象來看，她極有可能是民國抗戰時期的人。隻有民族危難的特殊時代，才能養育出這樣以民族複興為己任的精神！
“據我所知，肖總是國內外頂尖的學府畢業的，受到過最好的教育，學的應該是唯物主義理論才是。”
肖霽昀不為所動。
“任何的知識和理論都不過是前人成果的積累，隻要是人，他就會犯錯，就會有局限性。何況人類世界未知領域還有很多，以前覺得不可能，或許隻是因為科技進步以及知識拓展未到那個程度，並非真的不能。”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建立了一個商業帝國的傑出人才，果然敢想常人之不敢想。
“肖總要是這麼說，那我確實無從狡辯。可這個身體是沈佳音的，這裡有沈佳音所有的記憶，如果我都不是她，那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然，肖總你來告訴我？”
聰明如肖霽昀，也差點讓她這番話給問住了。
“那就說說，你這裡不屬於沈佳音的那部分，來自何處。”
“抱歉，無可奉告。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對肖家人沒有任何惡意，更不會去傷害他們。”
沈佳音不會對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秘密，哪怕將來有了另一半。
“還有那天我對梁錦澤說的話，都是真心話。我現在對肖總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更不會有任何過分的舉動。”
“事實上，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和試探，我發現奶奶對我們離婚一事並非那麼難以接受。她是一個豁達又睿智的老太太，想必能理解我們的決定。所以，我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和她攤牌。”
之前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沈佳音對老太太不了解，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老太太那麼疼愛原主，因為她出了什麼問題，那就罪過了。
現在，她很肯定老太太的內心強大著呢。一個能將生死看淡的人，還有什麼看不破的？
“到時，我於肖總而言就是毫不相乾的人。我是誰，也就不重要了。不知道這樣說，肖總能否接受？”
“如果我說不能呢？”
沈佳音：“那肖總想怎麼樣？不妨直說。”
他既然選擇來問她，而不是直接讓研究所的人把她帶走，那就不會輕易傷害她。
肖霽昀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跨前一步，向她逼近。
沈佳音頓時神經繃緊，心道他不會也要像電視裡那樣來個壁咚什麼的吧？
這樣的舉動一點也不像肖霽昀會做的，除非他腦子壞掉了！
沈佳音倒不怕肖霽昀對自己做什麼，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把人給掀翻在地。
她討厭任何容易受製於人的姿勢！
終於，兩個人近在咫尺。肖霽昀得天獨厚的臉在沈佳音視線裡放大，手也朝她伸了過來。
肖霽昀也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沈佳音的長相，確實無一處不完美。
沈佳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臉，已經在心裡定好了製敵的招式，力求一擊即中，不讓他有反擊的機會。
隻是，請大家堅持唯物主義理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