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戴著確實可以遮住麵容。舞刀弄劍的時候,這個恐怕擋不住。
不過,這提醒了沈佳音。於是她開著車在街上兜了好大一圈,就為了買一個合適的麵具。
可惜這種東西需求太少了,最後也沒能找到,倒是買了一把古風油紙傘和一把團扇。
到了約定的地點,沈佳音才發現,成鴻冰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們一個個扛著長槍短炮,陣仗有點大。幸虧公園裡沒什麼人,不然就要被圍觀了。
最重要的是,成鴻冰居然還帶了一個年輕的女孩給她當造型師,名字叫安娜!
安娜個子小小的,但很活潑,很可愛。
“沈驕陽,你打算怎麼拍。”
“我帶了兩套漢服。我今天除了展示武術,還想給衣服做廣告。”
沈佳音把袋子裡的衣服拿出來。
“我想過了,咱們可以來一個變裝視頻……”
敲定拍攝方案,沈佳音就去公共衛生間換上黑色的那套衣服。
安娜年紀不大,但技術還不錯,很快就給沈佳音梳了高馬尾並化了個英氣逼人的妝容。
沈佳音打扮好了,他們一行人就來到紫薇花林裡。
沈佳音隨手撿了一截樹枝,讓人直接從鏡頭外扔過來,她輕鬆接住後,便在紫薇花下即興比劃起來。
易雨坐在草地上,羨慕地看著沈佳音揮汗如雨。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一定很爽吧?
拍完了第一個視頻,沈佳音又換上了那條綠羅裙。
羅裙總體是荷葉綠,但領子、衣袖和下擺又恰到好處地點綴著荷葉粉。
安娜動作利索地給她梳了個雙平髻並配好頭飾,然後改了少女妝容,最後搭配李桂芳她們準備好的麵紗。
“手藝很熟練啊。”
“那是自然。我沒事就拿自己和室友的頭發來練習,她們現在都怕我了。”
第二個視頻選址在荷花池。
打扮得清新脫俗的少女穿梭在曲折的長廊裡,映著滿池盛開的荷花,說不出到底是荷花更美,還是人比花嬌。
因為要給店鋪打廣告,於是他們又回到華韻私人訂製,拍了沈佳音從店鋪裡走出來的畫麵。
拍完了,成鴻冰他們就直接回去剪輯了,看起來比沈佳音還著急。
沈佳音則留下來跟易風他們一起吃晚飯。
晚飯是李桂芳和魏水妹她們自己準備的。
沈佳音跟易雨一起在樓下店鋪呆著等吃。
很突然地,易雨問了她一個問題:“你說,死亡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很疼?”
沈佳音看著她,好一會兒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得的是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從出生到現在,打交道最多的是醫生護士,停留最久的地方是醫院,還沒學會說話也許就學會了吞藥片……
彆人還天真無邪的年紀,她已經被迫去思考有關死亡的問題。
死亡如影隨形,痛苦如影隨形,卻無法跟他人訴說,尤其是自己的親人,因為怕他們難過。
沈佳音不知道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有多久,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選擇向自己提問。
最終,她選擇了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即便她已經死活一回,這個問題依然無法回答。
對於這個答案,易雨沒有給出回應。
沈佳音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隻是覺得小姑娘很可憐。
“你很喜歡打武術嗎?”易雨又問。
沈佳音點點頭。“對,我從小就喜歡武術。彆的女孩子喜歡布娃娃喜歡繡花,我就喜歡舞刀弄槍。”
“真好!我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話到這裡,她沒接著往下說。
沈佳音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做的事情很多,卻基本都不能做,因為那顆脆弱的心臟不允許。
跑跑跳跳、淋一場雨這種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對她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所以說,一個人能夠擁有健康的體魄,就已經很幸運了。
健康,意味著自由,隻要不觸碰律法道德,就可以隨心所欲。
隻可惜用擁有的人大多意識不到。而意識得到的人,又往往求而不得。
“能說給我聽聽嗎?”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
易雨轉頭看著她,問:“你看過小豬佩琪嗎?”
沈佳音點點頭。
“等哪天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想去踩泥坑,淋著雨踩,一定很好玩。”
“到時候能叫上我嗎?我也沒踩過。”
“可以啊。”
說完,我們都笑了。
但很快,易雨的笑容就沒了。然後,她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可那是什麼時候呢……”
醫生護士和親人,大概沒少跟她說“等你病好了以後”就可以怎麼樣之類的話。可那是什麼時候,甚至會不會有那一天,沒人敢保證。
沈佳音決定讓韓醫生給她看看,或許有辦法。
嚴錚一下飛機,就匆匆往晨風醫院趕,哪怕這會兒他已經累成狗。
“肖總!”這一聲肖總飽含感情,完全不同於往常。
肖霽昀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抽什麼風?要不要再借你個肩膀?”
“不用!”嚴錚嚇得一秒回歸原樣。“肖總,你總算醒了。你再不醒來,我恐怕就要享年29歲了。”
Boss昏迷這些日子,他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恨不得一天比彆人多出四十八小時,白頭發都生生長出了好幾根。
現在Boss醒了,他終於可以歇一口氣了。
果然,老板也不是那麼好做。
沒有金剛鑽就彆攬那個瓷器活,他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小助理吧。
出息!
肖霽昀瞬間理解了母親說這兩個字一個標點符號的心情。
“我記得,你29歲生日已經過了吧?”裝什麼嫩!
“但也沒滿30啊,所以還是29歲。”
肖霽昀剛想說話,嚴錚就搶了個先。
“肖總,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糾結這個年齡的問題了吧?我比夫人大了將近6歲,你比我還要大,真要論起來”
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麼光榮吧?
肖霽昀微微眯著看他,最後說了一句:“我大概還要休養一個月,嚴助理就能者多勞吧。”
來吧,互相傷害啊。
嚴錚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大呼“老板,我錯了,求放過”。
肖霽昀靜靜地看他耍寶,就當是發泄工作壓力了。確保他發泄夠了,才問:“說吧。我睡著的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
嚴錚一秒鐘換上嚴肅的表情,換上工作的態度,然後開始彙報工作。
“這第一件,就是蘇氏易主了。蘇世勳涉嫌綁架被抓了,蘇天祥的董事長之位也被擼了……”
“找個合適的人,以他的身份,最大量收購蘇氏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