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大德和北胡連年征戰,無論朝堂、軍隊還是民眾,皆已疲憊不堪,兩國便於天淵定下天淵之盟。
三個月前,兩國做好了準備,開始了約定好的天淵之戰,大德惜敗,歲納百萬兩銀絹。
大德皇帝趙昌為了在十年後的第二次天淵之戰勝出,曆經一月寫出天子之書。
次月,大德皇帝夜見神人星冠、絳衣,告曰:“來月三日,宜於正殿建黃籙道場一月,將降天書三篇。”
遂於正殿建黃籙道場,至今已齋戒二十三日之久。
然而,大德皇帝雖號“真聖”,卻也不知方才異象。
不久後,太常寺卿親自來報:“聖上,大德國運長龍忽然動蕩,隨後便見梁河水府神光潰散……”
“此事朕知曉了。”大德皇帝揮了揮手之後,臉上逐漸露出帶著熱切的自信之色:“七日後【天人之書】降臨,我便是名副其實的【真聖】,到時一切都將在朕的掌握之中!”
“是,聖上。”
太常寺卿鞠身拜下,眼中卻有一抹悵然之色閃過……天書即將降臨凡間,真的會是一件好事嗎?
……
“陳家小兄弟,快把窗子關上,小心彆讓曼兒凍著了!”曼兒的乳娘捂著胸口,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慌。
陳緣雖見了異象,卻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便從善如流的關了窗戶,守在了曼兒床邊。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黑夜也悄悄降臨,好在房內早已生了火盆,倒也算是明亮。
赤紅的火焰照耀下,曼兒蒼白的臉龐仿佛多了幾分血色,但陳緣卻從她微弱的呼吸能判斷出,若是此次招魂失敗,或許曼兒很難熬過今晚。
仔細看著曼兒那消瘦的麵龐,陳緣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說彆的,就是曼兒投河一事,便多有蹊蹺。
從動機上來看,曼兒被父母逼著翻供,又被許給了無賴吳澤,最後又被陳緣質問,是有投河的可能。
可若隻是曼兒生的水靈,最多隻是引起妖魔垂涎,後來張不語來開壇做法時,這件事情就應該結束了。
然而,今晚青蘿前來招魂,外麵不僅出現了一陣濛濛神光,隱約間還有一陣龍吟響起,梁河水神顯然再次出手了。
這就說明,梁河水神不願意歸還曼兒丟失的魂魄。
或許梁河水神這等神仙不懼元神層次的張不語,但祂肯定惹不起張不語身後的太玄門,可祂依舊不放手,這就十分奇怪了。
要麼,曼兒對於梁河水神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要麼,梁河水神和張不語有仇,是在故意給張不語使絆子。
當然還有最糟糕的可能,若是曼兒丟的魂已經遭遇不測,梁河水神想要歸還也實施不了,便隻能對抗下去。
陳緣越想越悲觀,兩道如劍一般的眉幾乎要皺在了一起。
“陳家小兄弟,曼兒怎麼了?”曼兒的乳娘見狀,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陳緣這才長吐一口氣,整了整麵色:“大娘,我隻是想到曼兒水深火熱的境況,這才感到了無奈。”
青蘿說是讓他來幫忙招魂,到了地方卻不讓他跟著,隻讓他守著曼兒。
青蘿說是讓他調和陰陽,他卻覺得青蘿可能產生了誤會。
原來的他確實傾慕著曼兒,可此時的他卻已經是一個二十四歲的穿越者,不僅將曼兒當成了一個陌生的未成年少女,心裡還隻想著求仙問道。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十一天之後他就要進入梁京尋找仙緣,曼兒的未來如何,他一個外人也管不著。
此時他有了張不語這個便宜師父,就可以繼續留在軍營之中,這樣一來,他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曼兒步入“地獄”了。
“哎……”大娘也知道曼兒的境況,本來她還覺得這是彆人的家事,但曼兒若真是因為不想嫁給吳澤而投河,就算這次招魂成功,也隻不過是讓曼兒再次回到噩夢之中罷了。
“大娘——”陳緣看了一眼門外,見無人窺伺,仍舊壓低了聲音道:“曼兒要到十天後才和吳澤訂婚,我準備大力收集吳澤的罪證,若是吳澤隻是犯了小罪,到時可還要請你幫忙說動曼兒的父親,才能幫助曼兒取消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