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不由一怔,轉頭一看,眼前便是一個滿是自信的少年:“陳師弟,你隻管大膽去做,有什麼事都有你師姐我兜著!”
此案涉及武將吳都班,陳緣相當於是民與官鬥,底氣自是不能少。
“好!”陳緣應了一聲,便向前邁出了一步。
頓時,許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這位少年身上,吳都班反而心中一喜,陳緣不過區區一個少年,怎麼可能玩得過他?
隻是陳緣並沒有理會吳都班,而是率先看向了堂下的阿獒。
“阿獒,當吳澤通奸被發現時,你就曾為了幫助吳澤逃跑,而攔住了小卯可見你對吳澤乃至吳都班的忠心。”
阿獒不愧是吳澤的犬牙,到了公堂之上依舊忠心耿耿。
“然而,父親雖然是吳都班麾下禁軍隊長,但你也不要忘了,吳都班上麵還有劉副指揮使、王指揮使……虎捷軍步兵司都指揮使乃至大德朝廷!”
“此時你若是說出實情,或可從輕發落,若是繼續作假證,劉副指揮使定然不會輕饒於你!”
陳緣如此自信,反而讓阿獒為之一驚,但當他想起吳都班的手段時,心中就是一凜:“方才我所說,絕無虛假!”
“好——”陳緣給了阿獒一個機會,既然阿獒不珍惜,他便也不再留手,轉頭就看向了吳澤:“吳澤,你說小卯母親勾引你通奸,還請說出時間、地點和經過。”
陳緣上一世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村官,還是知道“誰主張,誰舉證”的道理。
此言一出,吳都班就皺起了眉頭,立即隱晦的提醒道:“那麼久的事情,誰還記得多麼清楚?”
陳緣不由一笑:“若是涉及男女之事,必然記憶猶新,我不信吳澤如此年輕就開始健忘了。”
吳澤若是真被勾引,必然記得大概,若是沒一句真話,可就十分好分辨了。
“時間大概是五月二十一,小卯家中……”吳澤也不傻,聽出了叔父吳都班的言外之意後,就找了這麼一個日期。
禁軍也並不是每天都在訓練,與官員們一樣逢十休息,所以吳澤選擇了五月二十一。
然而,小卯的母親卻是一怔,接著眼中忽然一亮:“大人,吳澤在說謊!五月份正是山野間野果成熟的時候,二十一日到三十日,我都一直忙著采野果,有鄰居可以為我作證!”
五月份有桃子、杏子和桑葚等野果成熟,采了這些野果之後,除了立即食用之外,還能製作果脯和果酒。
許多軍屬在這時都成群結隊進入山野之中,吳澤家境不錯,對此倒是記憶不深,竟是在此露出了馬腳。
有人想起了那一陣子的忙碌,連忙聲援道:“不錯,當時我們白天不是在山裡,就是在家忙活,小卯的母親怎麼可能去有時間去勾引吳澤?”
到了傍晚時分,禁軍們也都訓練完畢回家了,美婦人更是沒有通奸的可能。
有人住在小卯後排營房,不是吳都班麾下軍戶,便也沒有什麼顧忌:“當初都說小卯家的果酒香甜,我就去請教小卯母親如何釀造,為此我還分享了果醬的秘方……”
更有人笑道:“五月份正是最熱的時候,我晚上都懶得行房事,白天那麼熱,小卯母親還有勾引吳澤的想法?”
許多人這麼一聽,就察覺了吳澤話裡的漏洞,開始接二連三的聲援小卯的母親。
吳澤頓時就亂了陣腳,慌忙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要不就是六月二十一!”
“六月二十一?”劉副指揮使不免麵色一沉:“六月二十一正是中伏,軍營放了一天假,那婦人還敢當著他丈夫的麵勾引你不成?”
一時間,不論是吳澤、阿獒還是吳都班,都遭到了許多懷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