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蘿被陳緣左跨步抱住時,她還處於懵圈狀態,等渾身冒著黑氣的惡鬼擦著陳緣後腦而過,她才露出了震驚之色。
“原來留在城門通道內的惡鬼身影,竟然隻是一道障眼法,它為了刺殺我們,早就悄悄隱入了陰影之中!”
青蘿的性靈雖然歸體,但她一直用天人五感觀察著城門通道上空的惡鬼性靈。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狡詐的惡鬼性靈早已蘇醒,將殘破的四臂惡鬼外殼留在原地當做障眼法,本體則是悄悄沿著甕城牆角接近了他們。
若非陳緣以籠罩一丈方圓的太歲靈兵感應到異常,他們恐怕還真要被惡鬼性靈偷襲成功。
他們的師父張不語曾經說過,玄門修士的性靈雖然能調動天地之力,但也隻是輔助手段,想要真正殺死一個正常人並不是那麼容易。
正常人身上不僅有運勢,還有祖先神靈的一絲庇佑……天地人三魂還蘊含著普通人不知道的力量。
玄門修士可以借助他人之手殺人,可以親自上手用武器殺敵,也能用危險的地形殺人,還可以活生生逼死一個人。
當然,若是真的到了不死不休,且無計可施的地步,玄門性靈和鬼神也能想辦法用出舍命一擊。
人魂本就是陰陽衝和產生,若是陰氣過重的鬼魂進入大腦,就能達到破壞人魂的目的。
大腦本就脆弱,性靈若是衝入人的大腦,也能以性靈之力破壞人魂所在的大腦。
這時,要麼同歸於儘,要麼癡傻瘋魔,要麼性情大變,要麼記憶錯亂,要麼滋生心障,要麼噩夢連連……
症狀輕重,就要看雙方靈魂或性靈上的交鋒結果。
這尊巫師性靈雖然受了重傷,但仍舊是本命境中後期,就算在進入陳緣大腦時有所損失,就算陳緣心靈上空有太歲靈君化身投影,陳緣的靈魂也要被波及。
“師姐,看來這尊北胡的巫師性靈準備拚死也要殺了我,你抱緊我,我們直接去太陽光之下。”
卻是不知不覺中,太陽再次下落了不少,他們所在之處也就沒了直射而來的陽光。
陽光就在幾步之外,但陳緣不僅要帶著行動不便的青蘿,還要提防可能再次襲擊而來的巫師性靈。
上一次,陳緣也隻是靠著太歲靈兵之能,出其不意的躲過了巫師性靈偷襲。
巫師性靈眼見同歸於儘不成,下一次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
“好——”青蘿應了一聲,就抱緊了陳緣。
與此同時,她的青龍性靈在腦後悄悄探出了頭,以防巫師性靈以巫術偷襲。
一步
兩步
三步
快要踏入東牆邊的陽光之中時,隱入陰影的巫師性靈還是沒有偷襲,青蘿也隻能收起了青龍性靈。
“師弟,此時太陽西下,可能不用三十息時間,甕城之內便再無直射而下的陽光,我們是留在甕城之內,還是冒險衝出甕城呢?”
巫師性靈沒有偷襲,應該就是在等待時機,他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留在甕城之內,就是賭三十息之內,守衛能不能在拿下刺客的情況下,快速返回此處,並以軍陣的氣血狼煙守護二人。
闖出甕城,就有大部分段路程沒有陽光直射,必然要遭受巫師性靈的偷襲。
陳緣看向喊殺聲不斷的景陽門,擲地有聲道:“師姐,我們若是冒險離開甕城,巫師性靈肯定會回去幫助那五個刺客,到時數十守衛就算能擒下刺客,恐怕也要死傷慘重。”
上一次天淵之戰大德之所以會敗,就是因為北胡大軍之中混入了巫師隊伍。
巫師性靈若是在城門通道裡出手,可能就會讓守衛們心慌意亂,甚至還有可能以巫術嚇退守衛,這樣必然會造成更多的犧牲。
北胡刺客本來是朝著他這個化氣第一人而來,若非他和青蘿提前發現端倪,守衛們也沒有這一場惡戰。
守衛職責所在,又有大義在前,是應該奮不顧身擊殺或擒拿北胡巫師和刺客。
他和青蘿同樣是大德的一份子,此時若是放任巫師殘殺守衛,不僅心有愧疚,更沒有臉去說自己是武學生。
於是乎,陳緣十分認真道:“突圍不可取,等待守衛戰勝歸來守護也不可取,我們更應該趁著時機做些事情……”
即使是青蘿的青龍性靈,也不敢暴露在太陽光的直射之下,巫師也不會頂著陽光偷襲。
在相對安全的三十息之內,他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
青蘿麵露難色,可還沒等她說完,陳緣就大聲給了她一個答案。
“我知道,師父隻賜下了一張‘陽火符’,僅憑師姐的青龍性靈,更不是巫師性靈的對手。”
“但師姐可不要忘了,我剛獲得了修真院賜予的靈君信物,隻要給我十幾息的時間,我就能借來靈君的一部分力量。”
“到時,便是全盛姿態的四臂惡鬼性靈,也隻能飲恨景陽門下!”
信物本就是陰陽界才能顯化之物,早就被陳緣消耗掉了,他隻需溝通心靈上顯化的星空,就能借來太歲丁巳靈君之力。
隻不過,若是擺好香案,可能隻需要數息時間便可借來靈君之力。
可若是隻憑著感應,可能就要數十息才能得到回應。
也正因此,早先陳緣發現刺客拔刀殺來時,他根本沒有時間召喚太歲丁巳靈君之力,隻能先拉著青龍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