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院的院長也開始了抨擊,“您真該來畫院看看,畫院的牆上都被他們上了一層漆,還有,中午在食堂裡遭到抱摔的老師就是我們畫院的。”
“明淵老師的授課方式的確有些激進。”
墨鬆點了點頭,但旋即話鋒一轉,“但是,你們認為如果那些殺手突破了結界,他們會怎麼對待山上的學生?又會怎麼對待我們一直以來所珍視的知識?”
麵對院長的詢問,三人皆是閉口不言。
屋內的氣氛降至了冰點,每當話題進入到這個階段,屋裡就會陷入沉默。
儘管身處這個時代的他們從來沒和隱蝶打過交道,但在藏書閣的手稿裡記錄了書院創立以前的事。
當時的四位院長率領聚集而來的人們一路躲避隱蝶的追殺,抵達青尺峰時,原先的大部分已是十不存一。
朝中人既不會同情他們,也不需要書院代代相傳的知識。
他們需要的是絕對的臣服,讓他們如同奴隸一般仰望上天,會在清剿殘黨之後接管書院,把這裡變成第二培養隱蝶死士的搖籃。
“但是,你怎麼確認他是可以被信任的?”
自進屋後就一直保持緘默的琴院院長忽然開口問道,相比於其他兩人,她並未直接表達心中不滿。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剛來書院一天就挑起混亂的段明淵。
琴院院長繼續說道,“也許半路設下伏擊,再故意放任雲琳回到書院也是隱蝶的計謀,如此一來,這位新來的《邪祟防禦課》老師便能洗脫身上的嫌疑,順理成章的混進書院。”
良久之後,墨鬆才開口道,“我無法確認,隻有時間才能證明他是否能擔得起書院的信任……但是,現在是書院事關存亡的危急關頭,若想度過這場危機,就必須做出改變,如果事實證明我錯信小人,就勞煩你們將我的名字寫進書庫之中。”
他語氣平緩,態度卻是不容置疑,“讓墨鬆的惡名流傳青史,確保後世的人們知曉曾經有這樣一個一意孤行的罪人葬送了整個書院。”
“既然您願意為他擔保,那我們便不再多問了。”
琴院院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收斂住了情緒。
見琴院院長開口,其他兩人也點了點頭,隻是補充道,“但必須確保《邪祟防禦課》以外的地方禁止私鬥,簡直不成體統。”
“那是自然。”
墨鬆也表示讚同,“還有,我會傳達下去,莫西乾頭的發型也不準再留了。”
達成共識後,其餘三人便陸續離開了屋子,隻剩下墨鬆一人坐在桌前,仔細端詳著平鋪在桌上的一本封麵已經泛黃了的手稿。
他年輕時無意間在藏書閣裡發現了這份手稿,便將其一直留存至今。
這份手稿出自初代院長之手。
在初代院長晚年一直在思考寰宇公司、天外民與那場失敗的戰爭。
從結果來看,公司以摧枯拉朽之勢奪取了這個星球,後來他們才了解到降臨於這個星球的力量不過是公司的冰山一角。
這是一場從未平等過的戰鬥。
然而……
天外民不惜一切代價試圖將他們所創造的奇門詭術從這個世界抹去,卻並非出於上位者對於螻蟻的輕視,而是出於某種恐懼。
他們似乎要比這個世界的人更了解這種能量,就像是早在那個時代就能預感到數百年後的變遷,也正是因為忌憚,讓公司在接觸的第一時間就展現出了強硬的外交手段,甚至不惜發動戰爭也要消除他們存在的印記。
可是,這恐懼究竟從何而來?
墨鬆定了定神,又一次翻開了手稿。
初代院長在手稿中提出了疑問,隻可惜直到其壽終正寢的那一天,也沒能找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