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閱過青尺峰的地圖,雲海書院隻占據了很小一塊區域,妖怪生活的區域則阻隔在書院與禁區之間,若是沿著東邊一直向前,就有極有可能遭遇一些以殘暴聞名的妖怪,這些具有攻擊性的妖怪被劃分到了禁區之中,其目的是為了鎮守位於東麵山腳之下的幽獄。
地圖上顯示,“阿茲卡班”也位於青尺峰的範圍之內。
由於四重結界的特殊性,曆代的院長自然不可能將犯下了不可饒恕罪行的人流放出去,於是所有被書院判罪之人,都會被關押進幽獄之中。
實際上除了四院曆代的院長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人真的穿越禁區,見到過幽獄裡的景象,不過書院之內一直都流傳著許多關於幽獄的傳說。
比如那裡關押著書院成立以來最凶惡的罪犯,他們大多數在死後都變成了邪祟,待在暗無天日的監牢之中。
“失蹤的大鵬鳥應該是運氣不好,遇到了前往幽獄的書院內鬼。”
這是段明淵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也恰恰符合了他提到的第二種可能性——內鬼正在想儘一切辦法從內部破壞書院的四重結界,現在看來,內鬼似乎把希望寄托在了被關押在幽獄裡的囚犯們身上。
他摸了摸九月的腦袋,順帶著捋了捋對方耷拉下來的耳朵,說道,“這是一個重要的發現,我要把這件事上報給院長。”
裡麵的囚犯一定足夠強大,以至於內鬼相信隻要能將它從囚牢裡放出來,就能從內部破壞書院的四重結界。
墨鬆院長一定知道幽獄裡究竟關押著什麼。
“我也要去,竟敢讓我背黑鍋!”
得到誇獎的九月頓時一掃陰霾,充滿了鬥誌。
本來不能吃山上的大雞就已經夠讓她糟心的了,現在書院的內鬼竟然還讓她為大鵬鳥的失蹤背了黑鍋。
她堂堂邪祟之王能受這種窩囊氣嗎?
敲響院長室的門時,墨鬆正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不難看出近期發生的一係列事件給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他麵前的桌上平鋪著一幅畫,上麵筆畫潦草,星星點點的顏料濺在桌上。
這顯然不是一位畫術大師的正常水平。
段明淵隻能勉強認出這是一幅風景畫,畫的是書院。
“明淵老師,九月老師,有什麼事麼?”
墨鬆強振精神,眼裡滿是疲憊。
自從第一個學生遇害的消息傳來書院後,他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大鵬鳥在後半夜失蹤了,現在很可能已經遇害了。”
九月說道。
“大鵬鳥?”墨鬆定了定神,又有壞消息傳來了,“怎麼回事?”
“我和明淵先生一致認為書院的內鬼試圖在後半夜潛進幽獄,大鵬鳥不幸與內鬼遭遇後遇害了。”
之所以沒有留下打鬥的痕跡,極可能是因為大鵬鳥認出了內鬼的身份,是一個被妖怪們信任的人,因此才能在大鵬鳥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擊斃命。
“我知道了。”
墨鬆坐直了身子,麵色愈加凝重,“我已通知守衛,這段時間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幽獄,那裡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更何況……”
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雖然被書院判以重罪,但它絕對不會和朝中人乃至天外民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