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一聲怒喝,兩個人影仿佛靈魂出竅般從馮雪的身上鑽出,一人一個對上了揮劍斬來的太刀俠,虛幻的身影在瞬間化作實質,空氣之中,卻是回蕩起陣陣琴音。
雖然,是口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會演奏並不意味著就懂得造琴,而馮雪這些日子能接觸到的,也就隻有監獄裡帶出來的玩具口琴了。
吹著手裡具現出的口琴,《一步之遙》的旋律帶著更甚原版的節奏感在荒野上蕩開。
口琴的聲音略顯尖銳,但在此時卻恰到好處的化作了兩個人偶的利劍,一前一後,一遠一近,一起一落,步伐交替之間,恰合樂曲旋律。
槍聲成為伴奏,鋒刃亦有劍鳴,舞曲仿佛化作了支配兩個人偶的提線,而人偶手中的武器,卻又融入了樂曲,讓整個旋律更加的完整。
死亡劇團這個架構術乍一看是以繁複的音符密碼編程的操作係統,但當馮雪在大病區鬥琴之後,他才終於領悟了這門架構術的真正核心——
節奏。
旋律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方便操控的自我暗示,但如果真的用一條旋律指代一套動作,那戰鬥中頻繁切換旋律的行為,反而會加重思考的負擔,那倒不如直接操縱來的方便。
隻有能夠清晰的把握節奏的變化,然後以節奏為綱領,根據情況靈活的調整旋律,才能夠做到如臂使指般靈活。
而想要做到前身那樣仿佛本能一般的操縱,則需要將情緒和音樂完全融合,能夠將自己的每一個想法化作音樂的旋律(注1)。
馮雪自認是沒有這種音樂細菌的,所以他也沒指望能達到前身那種高度,《死亡劇團》隻是他摸索架構術體係的一塊敲門磚,他毫不懷疑自己將來會摸索出屬於自己的專有架構。
空氣中的旋律漸漸變得順滑圓融,馮雪手中的口琴也驟然消散,就如在街邊偶爾聽到一首熟悉的歌曲後,哪怕已經離開音源,腦子裡也仍舊會回蕩著那支曲子一樣,在死亡劇團的演出正式開始之後,在空氣中奏響的,便不再是馮雪手中的口琴,而是他腦中回蕩的旋律。
兩個太刀俠被人偶牽製,丟開口琴的馮雪雙手一揮,一對短劍便被他握在了手中,淡銀色的光芒在他的體表浮現,三支劍影再次於空中凝聚。
這支盜賊團夥顯然是有著足夠默契的,在馮雪再次做出切後排行為的瞬間,手持盾與棍的壯漢便吹了個口哨。
兩個太刀俠聽到,立刻開始收縮陣型,而後方的弓弩手也已經跑動起來。
但這卻顯然正中馮雪的下懷,他雖然得到了劍的要素,但想要向其中填充足夠的殺傷力並不容易,現實裡有閻魔胡輔助也就罷了,但在無法共享現實藏品的探索中,馮雪能快速做出的,也不過一支而已。
不過有了第一支劍的威力打底,持盾盜匪自然不敢賭這三支劍是否有殺傷力。
就如武俠中常見的“壓陣”一般,它們不需要落下,僅僅隻是存在,便已經足夠。
空氣中的音樂驟然轉變,速度驟然加快所帶來的節奏感上的提升,瞬間就將和諧的舞曲變得激進起來。
而在這種簡單粗暴的變速之中,兩個人偶的速度也驟然提升。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徹底打斷了盜賊團夥的節奏,原本進退有度的陣型被徹底打亂,原本還能夠互相配合的兩個太刀俠與持盾盜匪脫節的同時,馮雪不知何時完成了具現的反曲弓已經拉開,而真正凝聚了殺傷力的劍,此時正搭在弓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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