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這一段是要有強調氣勢,要有節奏感,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用鼓,打擊樂在交響樂裡是提供節奏的,但這是基調,你要是專門為了體現節奏,搞一段打擊樂獨奏,反而會影響到整體的節奏,聽我的,這一段用提琴配圓號!這是經典搭配,絕對沒問題!”
“圓號太穩了,這裡是一個高潮點,圓號壓著,不利於後續的爆發,要是起不來,這裡情緒上就不連貫了!”
“這是樂譜,調動樂隊激情是指揮的活,你現在先把譜子做好,如果之後演奏有問題可以修!打擊樂的存在感太強了,你再加強它的存在感,就和整支曲子脫節了!”
“但是……”
“沒有但是,本身你把打擊樂加到本來應該舒緩的曲子裡就已經夠離經叛道了,再給它主角的位置整個曲子的結構都要炸!不是說這樣不行,而是你要是這麼整,就不得不加強提琴和銅管部分,這一加強伱要的打擊感就又會弱下來,然後整支曲子就會走向水多加麵麵多加水的惡性循環,你要讓它具備可循環的特性,就不能破壞那種漸變的過度!能起來,就要能壓下,起調的地方用鼓,這裡就必須用號,你得讓它降下來!”
……
林間,蘇夜璃推著坐在變成輪椅的拚接上的馮雪,一邊走,一邊討論著關於曲子的事情,雖然大致的旋律解決了,但每一部分要怎麼演奏,要怎麼配合,都還是一個長期的工作,交響樂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工程,稍微有一點差池,都會讓整體變得不堪入耳。
馮雪此時無比懷念無暇赴死全力全開的時候,如果有那幾萬倍的腦力增幅,他有把握直接用“調律”的公式算出最佳搭配,之後直接就按著公式填合適的樂器就行了。
但現在,隻是大概想象那七十二元的複合公式計算,都不用列出來,馮雪就果斷放棄了這種念頭,開玩笑,算完這玩意他san值能剩個0都是好的!
沒法走捷徑,就隻能水磨工夫,蘇夜璃在幫著填各種樂器搭配,而馮雪則是考慮著要用哪塊肌肉對應哪種樂器。
雖然說是儘可能均衡,但通過這一路的討論,他也明白,想要保證曲子的質量,就不可能真的一碗水端平,有的樂器就是能分到更多的演奏機會,有的就是不能唱主角。
馮雪一開始甚至是想要犧牲掉一部分藝術性,又或者通過再分配的方式(一架鼓少,那就配三架)來配平。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種想法本身就有點問題,畢竟人身上的肌肉,本質上也是存在主配角問題的,比如胸大肌、肱二頭肌、股二頭肌之類,那絕對就是明星肌肉,而像是咬肌、額肌、鼻肌之流,雖不能說沒用,但卻沒有誰會去專門訓練(傑克:?)。
所以,是否可以為這些本身不需要過高強度鍛煉的肌肉,分配一些占比不高的樂器?
思考之間,馮雪忽然覺得自己腦子好像又靈光了一點,不由得皺起眉頭,立刻舉起手在麵前揮了揮。
“怎麼了?”見馮雪忽然閉嘴做出奇怪動作,蘇夜璃推輪椅的速度也立刻減緩,馮雪強行將情緒崩住,用儘可能正常的語氣道:
“你確定這條路沒錯?”
“沒錯啊?我們現在大概在熊掌窩以東400公裡左右,正常來說繼續往東南方走,大概七百多公裡就能出去了,不過現在那邊已經是敵占區了,從那邊出去容易碰上虹櫻鬼子,所以隻能往南走,考慮繞路的問題,大概要走九百多公裡就能出山了,你現在恢複的不錯,保守估計得走一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