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略微整理了一下措辭，這才問道：
“前輩，你應該不是神羅本地的王吧？”
聽到馮雪這麼問，石獅子瞥了一眼那條跟狗子似的圍著馮雪撒歡的白狼，姑且還是回應道：
“差不多，不過神羅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沒有什麼本地的王，畢竟就結論而言，神羅的王應該隻有長翅膀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玩意，以及一個永遠也不會出現的‘伊甸之主’。”
“這小哥一看就是外地人，你跟他說說這個他哪能懂啊？”頭尖尖的蝙蝠撲棱了兩下翅膀道：
“神羅是一個大雜燴，因為當年新舊紀元更迭的問題，人類廢除‘神靈’這一概念，改神為王，唯有馬聖迪洲……嗯，就是現在神羅這片區域因為過於愚昧，各種信仰根深蒂固，被其他發達地區的人當成了試驗田，總之就這裡沒有進行‘去神靈化’，導致大量的宗教、民族帶著他們的信仰來到了馬聖迪洲，然後就有了神羅宗教養蠱的情況，比如我和那個瓜子臉是從西邊過來的。”
尖頭蝙蝠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大眼睛外星人，順便刷新了一下馮雪對於“瓜子臉”的淺薄認知。
好為人“獅”的石獅子見自己的活被搶，瞪了尖頭蝙蝠一眼，然後搶回話頭道：
“就如那鳥說的，神羅是一片神靈的養蠱地，不同的神靈與他們的信徒構成了一個個小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未嘗不是一種圍三缺一，至少在這樣的製度下，那些邪教徒也確實是在馬聖迪洲紮了根，然後孵化出了伊甸教會這種怪物。”
“但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吧？現在呢？現在幻夢境裡的諸王戰爭是個什麼情況？我是從彆的地方過來的，在其他地區的幻夢境裡，可沒有這麼激烈的戰鬥啊！”
馮雪見時機合適，立刻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但監獄裡的諸王，一時間都有些無言。
在震耳欲聾的沉默之後，石獅子終於還是開口道：
“伊甸教會想要孵化伊甸之主。”
“？？？”馮雪瞪著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剛才不是說伊甸之主永遠不會出現嗎？”
“正常來說是的。”石獅子搖了搖爪子，一臉無奈的樣子：
“伊甸之主是唯一神，至高神，是比王更高出兩級的存在，在幻夢境諸王都還在為了踏出一步而努力的時候，憑空捏一個更上級的神靈，顯然是不現實的，至少在全人類統一信仰之前，是不現實的。
“但神羅本身就是一個諸神的養蠱地，如今幻夢境暴走，全人類都在恐懼，每分每秒都有海量的夢魘誕生，在這種環境下，信仰的活躍度達到了峰值，不少神靈都開始蠢蠢欲動，再加上伊甸教會那些被稱為天使的玩意開了第一槍，大家就都收不住手了，好在主神們都還算克製，但下麵的已經打瘋了，畢竟死了也還能複活，贏了就是通往自由的階梯。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儀式，伊甸教會利用這次災難，布置了一個叫做‘諾亞’的儀式……”
“然後呢？”正聽得出神的馮雪皺起眉頭，但一眼看去，無論是石獅子還是尖頭蝙蝠都沒有說話，在這份尷尬之中，躺平的灰狼有氣無力的道：
“然後沒了！他們就知道這麼多，總之整個幻夢境都變成了‘滅世洪水’的一環，全神羅十幾億人口現在就剩下千把萬在伊甸之庭裡苟延殘喘，剩下的全都墜入了幻夢境，那些本身就缺乏信仰的神靈這時候死掉，說不定連複活都做不到。
“所以你能看見大量的毛神在那廝殺，要麼奪取同源的信仰苟活，要麼就是把戰敗者賣給神羅換取一些信仰，總之整個神羅幻夢境現在就是個蠱皿，我們這些被信仰綁住的可憐蟲怎麼都逃不掉的。我現在就盼著神羅之外還能有那麼幾個西裡澤人活著，那樣說不準大災變之後我還能複活。”
“哦！”馮雪總算是理清了思路，雖然還是不太清楚神羅祭拜的那些下位神究竟是這些被打敗的神柱，還是支付給那些戰勝神以購買神靈的報酬，但這個儀式的整體框架至少是清晰了不少。
估摸著如果不做點啥的話，這個節點也差不多該結束了，馮雪伸手一撮，一把明豔動人的鮮紅寶石，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