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反問:“關於鄒五,關於四海幫,樊叔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這四海幫,該是城南的一個幫派,占了好些條街道,至於具體情況?實力如何?
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些混幫派的,以前和我玄真觀交集真心不多。”
樊忠這般解釋著,又道:“不過,若小道長需要了解更多的事兒,我可以去打聽打聽。
但是……”
“但是什麼?”
“小道長,恕我直言,現在盯上我們的,絕不是四海幫一股勢力。所以,光盯著他們,不一定有用。”
“我知道,但是,知己知彼,該了解的還是要了解一番的。”
這般說著,楚舟又看向樊忠,問:“樊叔,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不知小道長學了老主人幾分本事?”
“你說的是哪方麵?”
“哪方麵我也不知道。”
樊忠的反應有些奇怪,他頓了頓,才道:“當年,老主人初來的時候,辦下這番基業,自是也有人眼紅不已。
隻是,一夜之間,敢於伸手的七家勢力,有家族有幫派,皆是死了一位大人物,就那麼被摘了腦袋。”
“沒人知道老主人是怎麼辦到的,也沒人敢過多探尋,隻是從那次後,就有人傳老主人有‘驅鬼’的本事,再也無人敢輕易招惹。”
“由此,玄真觀才屹立不倒,直至如今。”
頓了頓,樊忠又道:“小道長,不,您現在繼承了道觀,我該稱呼主人了。
若是事不可為,我覺得該退一步,就退一步的好!
人總要活著,才有可能!”
“所以說,也有人找到樊叔你呢?”
“是,是的,雖被我嚴詞拒絕,但是,我看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這樣啊!”
楚舟的臉色冷峻了幾分,可嘟囔著道:“退一步嘛,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有些人總是覺得,趕儘殺絕,才能永絕後患啊!”
頓了頓,他又道:“好了,事兒我知道了,具體的,等恩師出殯後再說吧。
不算今個兒,還有兩天,兩天是吧?”
“是的!”
“那至少還有兩天安穩!”
這般說著,已是又有吊唁的客人到來,兩人談話到此為止,又是各自忙碌起來。
這個世界,有‘頭七’的說法,人死之後,七日回魂,可再見一下自己的父母親人。
所以,停靈的時間是七日,等七日之後,就是入土為安了。
而今日,已是玄真老道殞命的第五日了,其實該來吊唁的人都已來了,沒來的也不會來了。
現在來的,都是些距離遠的,又或者受了老道恩惠的,多是些農夫或漁戶,來了後上三柱清香,磕幾個頭,也就走了。
這熱鬨程度,就比不上前幾天了,楚舟也樂得清閒,也有更多的時間,去挖掘腦海深處的記憶。
有人說記憶就像硬盤,時間久了,裡麵到底有多少處犄角旮旯,又藏了多少秘密,誰都不清楚。
非得調出目錄,一個個的翻,一頁頁的看,才能有個更全麵的理解。
這一天,楚舟就在忙碌之餘,找回了不少記憶,漸漸的,對白沙城的認知,對玄真觀的了解,對過往的人生,也在不斷加深。
直到夜幕降臨,道觀的大門再次關閉,楚舟讓兩個師弟守著靈堂,
他則是走出了大殿,走向了後亭,再穿過小徑,推開了自家師父的房門。
他並沒有漫無目的的搜尋,而是直奔床榻,摸索了片刻後,就拉動了一條繩索。
然後,一條向下的通道就那般顯現了出來。
舉著燭火,他摸索著,一步步往下,直至走到地底,沿著牆壁點燃了數盞油燈,整個地下空間才亮堂起來。
這裡的布置幾乎就是上麵的翻版,桌椅板凳,打坐的蒲團,飲茶的器具,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張書桌後的書架,擺滿了書籍,不是外麵可比的。
楚舟隻是稍稍翻看了下,就發現大部分的書籍,都是各類醫書。
哪怕是書桌上,也是鋪開了一本,上麵多是各種備注。
到了這裡,楚舟就不熟了,他隻得不斷摸索,一寸寸的找,一點點的試。
索性,他表現的極有耐心,也極為仔細。
直到他扭動一方鎮紙,那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了牆壁後的空洞。
裡麵,一個雕工精美的木盒占了一角,旁邊,還有不少銀錢隨意擺放。
隻是粗粗一掃,楚舟就知道,那是至少百兩以上的紋銀,絕對算是一筆巨款了。
不過,隻是看了一眼,他就把目光定在了那精美木盒上。
楚舟相信,如果玄真老道真的有秘密,那必然是在這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