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雖是一場交易,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雙方關係自是近了很多。
這‘伯父’和‘賢侄’叫起來,也沒了之前的彆扭,而魏方傑,也領著他們逛了逛白沙城。
年節期間,白沙城倒是熱鬨了許多,往來的行人衝散了冬日裡的冰寒,甚至給白沙城都添了幾分熱鬨。
也是在這裡,魏方傑還和他說了另一件事兒。
年後,魏金奎會帶著妻兒老小去一趟天泉郡,虎煞閣。
這不是虎煞閣的要求,隻是有這麼個習慣,內門弟子在年節之後,會齊聚虎煞山。
說是為宗門慶賀也好,說是聯絡感情也罷,總之,虎煞閣弟子之間的關係較為親密,這個習慣起了很大的作用。
當然,這個和楚舟無關,和他有關的是——魏金奎會有十來天到一個月左右,不在白沙城內。
這段時間,玄真觀需得提高警惕!
當然,話雖如此,但魏方傑並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兒,因為,他不認為以薛府為首的勢力,敢動什麼歪心思!
他們隻是暫時離開而已,又不是死了,鐵槍武館的麵子也不是這麼好落的。
若真到那一步,魏金奎必然是要發飆的。
好吧,魏方傑不在意,楚舟其實也沒多在意。
他倒不是高估薛家的節操,隻是單純的自信,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所以,這不過是一帶而過的交談罷了。
而等年節過後,天氣迅速轉暖,一場春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天地似是解凍了一般。
田間地頭變得泥濘不堪,暖風一吹,就有嫩芽從大地裡鑽了出來。
此時,玄真觀,書房中。
剛剛練完武的楚舟,隨手將寬大的道袍一脫,丟到一旁,就那麼赤膊走到書桌前,隨意的翻看起賬簿來。
好吧,即使是心中有數,可隻是翻了數頁,楚舟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賬目是許澄所記,非是玄真觀每日的支出和收入,而是自四個月前開始,他們師兄弟練武後的各項支出。
從剛開始的,隻有補氣養血湯,到後麵的強筋壯骨丹,藥浴,還有添置各種鍛煉身體用的器具。
比如說木人樁、各種重量的石鎖、以及一套包含刀槍劍戟在內的武器。
四個月下來,總計支出超過四百八十兩銀子。
這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楚舟消耗的。
那些個湯藥、藥丸、藥浴,哪怕都是玄真觀自己配的,成本價,可各類藥材消耗依舊是不打折扣。
而整個玄真觀的收入,也就隻有一間客棧,兩間糧鋪,約莫一百兩左右的盈餘。
沒辦法,冬日時節,糧鋪的收入倒是足以保證,但客棧就沒多少人了,收入也略有降低。
也就是說,四個月,玄真觀的結餘是負三百八十兩。
地下密室內,散碎的銀子倒是還剩些,可五根金條就餘下三根了。
而這就是練武的耗費!
就這,玄真觀還隻是供養了他們四個人而已,楚舟真的不敢想象,要是真的開宗立派,開銷得有多大。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將手中賬本一關,楚舟起身,立在房間的空處,又是長吸了口氣。
蹦蹦蹦蹦……
一聲聲脆響傳來,恰似弓弦彈動,清脆悠遠。
再看楚舟的身體,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時不時的就有一根大筋彈起,帶動肌肉時而鬆快,時而緊繃。
但這還沒完,隻聽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已然似一個百人隊在拉弓放箭。
再看楚舟,渾身大筋突起,一漲一鬆間,連成一片,宛如囚籠一般,死死的鎖住全身勁力。
此為,練筋圓滿之相,又有個名字,就叫‘筋似霹靂弦驚’!
又是片刻,楚舟長舒了口氣,渾身大筋平複下去,再是驟然吸氣,就是全身肌肉鼓起,層層疊疊的膨脹,充血,突出。
原本,楚舟不算寬厚的身體上,可不過片刻,那一塊塊肌肉凸起,顯出了鮮明的輪廓。
就那麼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從瘦弱小生,變成了魔鬼筋肉人,
肉眼可見的力量在他體內翻湧,似是一舉一動,都能炸出氣浪來。
此為,練肉圓滿之相,又名,力可倒曳九牛!
第三次吐氣,楚舟的氣血消退,勁力歸巢,膨脹的肌肉恢複正常後,又是長吸了口氣。
這一次,隻是一個呼吸,楚舟的體態又膨脹了一圈。
但那不是肌肉的鼓脹,而是皮膜的緊繃。
所有的毛孔似是閉合了一般,顯得越發緊致,更有皮膚下的隔膜鼓動,外表看著仿佛泛著淡淡的金鐵之色。
光是看上去,都有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此為,練皮圓滿之相,又稱,體如金剛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