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魏金奎儘興而去,他大踏步離開,雖步履穩重,但速度極快。
百年家族,哪怕隻是盤踞在一縣之地的家族,其實都有極強的關係網。
所以,群狼分食,也是趕時間的。
而楚舟將魏金奎送出門後,見他遠去,才緩緩收斂了笑容。
等再次回到庭院中,不大的方桌旁,已是圍了四個人。
許澄,易淮,樊鐵虎,外加樊忠,他們死死的盯著方桌上的田契,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這五百畝良田,就是我們玄真觀的良田吧?”
“誰說不是呢?你看上麵標注的地點,大小和位置,全都一樣。”
“所以說,魏武師又把這些田地,再次還給我們了?”
“也就五個月不到吧,五個月前,我們送出了良田,五個月後,又被還了回來,連一次佃租都沒收,就還回來了。
真就是,有些不可思議啊!”
這麼說著,三人看著楚舟,已是一臉的崇敬神色。
楚舟,倒是表現的很淡然,他打眼一掃,問:“你們說說,從這田契上看出了什麼?”
易淮吐字最快:“師兄厲害,師兄威武!”
“彆拍馬屁!”
楚舟咧了咧嘴,想笑,可忍住了:“許澄,你來說說?”
“還了這份地契,代表著往後就是平等關係了,魏武師是個講究人。
隻是,若那魏方傑要成了我們師弟,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太合適!”
“讓你當師兄,有什麼不合適的?怕鎮不住啊?”
許澄靦腆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沒辦法,他們今年才十三,武道也剛入門。
而那魏方傑已經二十了,還是練肉境有成的武者,也算是白沙城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了。
現在要是成了他們師弟,他們就怕鎮不住啊?
對此,楚舟隻是道:“師兄就是師兄,師弟就是師弟!”
頓了頓,他又看向薛鐵虎,道:“四師弟,你怎麼看?”
樊鐵虎話少,可言語也是言簡意賅,隻是道:“他想學我們玄真觀的武道。”
楚舟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你們說的,都不對,至少不全對。”
“我們現在之所以能拿回玄真觀的一切,甚至還會更多,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我們的拳頭夠硬,實力夠強,未來我們還會更強。
所以,他們隻會把我們原有的還給我們,甚至願意分給我們更多。”
“所以,現在你們該乾嘛?”
“練武!”*3
“去吧!”
“是!”
三小隻又去練武了,隻是這一次,他們身上已是多了幾分朝氣蓬勃。
等三小隻走後,楚舟才看向田契,忍不住笑了笑,又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樊忠,才道:“我說過,拿了我們的,都得給我還回來。”
樊忠微微低頭,由衷的說了一句:“觀主威武!”
“好了,去忙吧!”
該練武的練武,該忙碌的忙碌,將所有人都打發了,楚舟才坐回原處。
他心情很好,非常好,但少年人的驕傲自大,在他身上並不多。
隻是片刻高興後,他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去細細思索這件事兒的經過,得失,乃至於未來的路。
該說不說,有魏金奎的坦誠相告,楚舟才算是對白沙城的上層結構有了清晰的認知。
哪怕不是全部,也不一定客觀,但楚舟願意相信他九成。
原本隻有六成的,可最後,他還了田契,又要讓魏方傑拜入玄真觀的舉動,卻是又憑空多了三成可靠性。
有那麼一句話,叫彆聽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就魏金奎的舉動,已是願意將魏家和玄真觀放一塊兒。
這都願意綁定了,他自然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並沒有把這些放在頭前就說出來,而是等楚舟有了決斷,最後才開口。
田契說的很清楚,是返還!
至於魏方傑的拜師,按他的意思,還會奉上一份豐厚的拜師禮,以及,大操大辦一番。
這算是給足了麵子。
至於魏家貪圖的《怒龍翻江手2.0》,楚舟則看的更開,一門武學而已,你們願意學,那我就樂意教!
站起,抬手,伸了個懶腰,
在劈裡啪啦的骨骼摩擦聲中,楚舟的身形先是漲到了兩米開外,又縮小到了一米五,
再次恢複正常後,他擺手,扭胯,做了幾個舒展動作,就隻覺得渾身舒坦,身心輕鬆。
這種舒坦和輕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過了今日,玄真觀算是真的被白沙城所接受,豎起了招牌,也有了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