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陳慧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她悉心為兒子打算的時候,想為他挑選
一個各方麵都十分出色,又能在仕途給他幫忙的繼室, 本來都已經有了人選。
但兒子卻在後麵,給她扯後腿, 竟是答應了劉茹,續娶的夫人,還是要出自劉家。
若隻是口頭上的答應,她也不會這般生氣, 權當是讓兒媳婦走的安心一些了。
但那個茹娘,果然是心思深沉的人,竟還忽悠著兒子寫下了婚書。雖然說隻有他們兩個人
知道, 但想也知道。
那劉茹必定是把婚書已經送回娘家了。
就她娘家現如今破落戶的樣子, 得了這個天大的好處,還不死死的扒著。
“娘,我已經答應茹娘了。況且這也是為了醇哥兒好。”徐駿現在一想到茹娘的樣子,就
心痛的很,而且她覺得妻子說的也十分有道理, 隻有劉家女進門,從各方麵來說, 對醇哥兒才
是最好的。
陳慧本就因為阿瑤被賜婚的事情,給刺激的不輕,如今眼見兒子眼裡心裡也就隻有兒媳婦,這更讓陳慧的心態失衡, 連帶著她此時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起來。
聲音也帶著讓人不舒服的尖銳:“我絕對不會同意的。且不說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茹娘做不得住, 說的話也不算數。”
“…聘著為妻,奔著為妾。即便是你說話了,也寫了婚書,但你寫的那封婚書,是不作數的。若劉家女真的想要進門的話,我可以做主,許她貴妾之位。”
陳慧覺得自己已經十分退讓了。
隻是她的這個退讓,卻讓徐駿不能接受,“娘,劉家是書香門第,家風嚴謹,他家的女兒,即便是庶女,也不會給人做妾的。”若劉家真的有這個心思的話。
何必執著他們永安侯府,便是那正經的皇室宗親的府邸,都可以進去。
不過徐駿這話卻沒能打動陳慧,甚至讓陳慧更加厭惡劉家了,既不想要放低自己的姿態,還想要得好處。
那劉家是什麼盤麵上的人物不成?竟是想要甘蔗兩頭甜。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冷著臉道:“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便是劉家真的拿你的婚書鬨出來,無父母之命,也無媒妁,這婚書,一點效用都沒有。”
“娘。”徐駿見陳慧的表情,那絕對是再認真不過的表情,想到自己答應茹娘的話,也是著急起來,他不想茹娘走的也不安心。
隻是徐駿性情沉穩,但論到口舌之才得話,著實不算伶俐,更何況,陳慧的話雖然是尖銳不近人情。
但就倫理邏輯上來說,那是站得住腳。
因而,
這徐駿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也怕一個不好,更加激怒自家娘親。
“你再怎麼叫……“
“好了,夫人。”徐懋眼看著倆母子再鬨下去的話,更不成樣子,當即開口打斷陳慧的話,又側頭對徐駿說,“駿哥兒,你且先回去,你娘這裡我來勸說,不會叫你失信於你媳婦的。”
“侯爺。”聽出徐懋這話的意思,陳慧忙開口喊道。
徐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倒是徐駿,聽到自家父親這話,先是一喜,不過在看到陳慧的表情後,又有些擔心起來。
畢竟他娘的臉色著實難看的很。
他想要同陳慧解釋清楚。不過他才張了張嘴,就對上了父親不讚同的眼神,父子之間的默契,讓他把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拱了拱手:“是,兒子告退。”
“去吧。”徐懋點點頭。
倒是陳慧,因在生氣,並沒有搭理。
並且在徐駿才出了門,就忙不迭的開口:“侯爺,你剛才為何要答應兒子?我可告訴你,我絕對絕對不會同意讓那劉家女進門的,尤其是劉家推出來的姑娘,還不是嫡女,隻是個庶女。”
話到最後的時候,陳慧的語氣帶著對劉家毫不掩飾的厭惡。
劉家真是好大的心思,好深的算計。就著還敢說自家是書香門第,詩書傳家呢。
呸,簡直是一點書香門第的風骨都沒有。
下流,無齒,這麼貪心,也不怕噎死自個。
陳慧隻要一想到剛才兒子徐駿的話,她的心裡就慪的不行,若不是有那自小的禮儀拘著,她都要直接開口罵出來了。
不過便是如此,她在心裡也問候了劉家祖宗三遍。
其實不止是陳慧在心裡罵。
徐懋也一樣,隻是相對於陳慧的外露,徐懋更善於偽裝,並沒有過多的表露。
在這之前,他對劉茹這個嫡長媳的印象還挺好,知道對方重病命不久矣,也曾惋惜過。叫徐懋來說,這個嫡長媳雖然出身不算是頂好,但才貌出眾,性情更是賢惠,還為徐家生了聰明伶俐,眼見著也是個讀書苗子的嫡長孫醇哥兒。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
眼下,徐懋對劉茹的印象,那是斷崖式的敗壞下來。
不過細聽還能聽出,他對劉家,對劉茹的不喜:“好了,你便是現在不同意也有些晚了。若兒子沒有私下裡寫了婚書,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我們也權當是兒子讓兒媳婦走的安心一些,說得善意的謊言。隻是如今兒子寫了婚書,雖然沒有父母之命,但若是傳出去一星半點的話,不說永安侯府的名聲要受損,更要緊的是兒子的名聲。”
“出爾反爾,這個名聲一旦傳出去。咱兒子是為官的人,這名聲很是要緊。一個不好的話,他的仕途就要斷了。”
看兒子如今堅持的態度,徐懋便知道,約莫兒媳婦是真的到了彌留之際,不然的話,一向都聰明的兒媳婦,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種,明顯惹他們厭惡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