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不患寡而患不均。
兄弟姐妹之間若是不合的話,那必定是父母過於偏心其中一個,許家的情況就是如此。
許建國和許建偉兩人, 一個十一歲, 一個十歲, 都已經是懂事的年紀。
在彆人家裡,都是男孩子最受疼愛, 但在他們家,媽媽還好, 爸爸最偏心的永遠是小四,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也都隻給小四。
早就讓兩個人不滿了。
平日裡就沒少針對許瑤。
許瑤也不是什麼受了欺負就不吭聲的性子?每每都鬨起來, 若是鬨到許父跟前, 許父自是偏袒她, 但若是鬨到許母跟前, 許母自然是向著自己親生的孩子。
一來二去,
他們的關係自然好不起來, 不過許父和許母都沒當回事,都覺得孩子還小, 打打鬨鬨很正常, 現在關係不好不過是因為不懂事。
等他們長大了,自然也就知道親了。
卻不知道,
有的時候父母的偏愛,
在最開始就像是淺淺的一條劃痕,並沒什麼?但隨著天長日久,一點點的慢慢的便成了裂縫,而後在各種事情中, 擴大成為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不過她現在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她又不打算留在許家了。
這次她倒是要看看,沒了她,許母再麵對幾個孩子烏雞眼般的爭鬥的時候,她又該把罪名都堆到誰的頭上呢?
阿瑤如是想著的時候,
她這手上收拾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其他人吃了飯,一推手,就已經走了,甚至許建國和許建偉因為剛才挨了許父的話,便把所有的氣都撒到阿瑤的身上。
還特意把殘留下來的一些飯菜,給倒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在為難誰?
“小二,小三,你們倆做什麼呢?”許秀回頭看到許建國和許建偉的動作,當即起步打一處來,音量都高起來。
“大姐,我們又不是要為難你,這些讓許瑤收拾不就好了嗎?”許建國理直氣壯的開口說道,“……許瑤,你還不趕緊把桌子收拾乾淨,不然的話,我讓媽揍你。”
“桌子是你弄亂的,憑什麼我收拾?”阿瑤才不慣著熊孩子呢。當即拿起自己的碗筷,站起身,“要收拾,你自己收拾。”
“媽,你看許瑤。她竟然讓大姐一個人洗碗。”許建國見阿瑤真的不動,當即便扯著喉嚨喊道。
許母送許父回來,就看到剩菜剩飯散了一桌子,她的心裡清楚,必定是兩個兒子弄得,畢竟又不是第一次。
正要開口,餘光就看到了正在洗碗,但卻隻是在洗自己一個人碗的阿瑤,卻對桌子上的淩亂視而不見,就隻有自己的女兒在收拾,她又想到了剛才許父對她的偏袒,心裡那股子不舒服又湧上來。
厲聲道:“小四,你想做什麼?為什麼刷碗就隻刷你自己的?沒看到你姐姐忙裡忙外嗎?真的是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你姐姐自己一個人忙,丁點眼力界都沒有?你爸爸還誇你聰明伶俐,將來會有大出息。連個眼力界都沒有,將來能有什麼出息?”
這若是以往的話,就許母這話,許瑤必定是要傷心掉眼淚,可惜,她不是許瑤,並不在意許母對她是個什麼想法?
故而,
阿瑤是頭也不回的說道:“桌子是許建國和許建偉故意弄亂的,要收拾也是他們收拾,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二哥和三哥是男孩子,怎麼能做家務呢?”本來許母剛才說完話後,還有點小後悔來著,想著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不過她的這點子後悔,在阿瑤回嘴後,立刻消失不見,甚至更生氣,“……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居然敢頂嘴不聽話,這般眼尖嘴利,來日是找不到什麼好婆家的。”
“誰說我將來就要結婚嫁人的?”阿瑤當即開口反駁說道,“…毛主席早就說過了,婦女也可撐起半邊天,而且隻要我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完全可以養活自己。我才不要嫁人呢。”若非任務的話,她是不願意結婚的。
一個人多賺點錢,不管是享受生活,還是外出旅遊,吃遍所有美食,這種無憂無慮的單身女貴族的逍遙日子,它不香嗎?
即便是想戀愛了,隻要有錢,多的是乖巧聽話,有著八塊腹肌的小狼狗亦或者小奶狗,隨她挑選。
許母聽著這話,當即一橫眉,本就不算是柔和的五官,頓時多了三分凶相,:“好好,你現在是越發能耐了,學會頂嘴了是不是?我看你爸真是把你給慣壞了。今天我非要好好的教教你,什麼是規矩不成?你這孩子真是太氣人了……”
說著就拿起立在牆角的掃帚,朝著阿瑤走過去。
許建國和許建偉看著,當即便起哄:“媽,快點揍她。”語氣裡都是幸災樂禍。
“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就在許母已經走到阿瑤跟前,掃帚已經揚起來,卻見阿瑤抬起頭,幽幽的開口說了一句。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裡,顯得有些幽深,也驚的許母不行。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怎麼?隻是罵你兩句,你居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你良心被狗吃了。”許母心裡驚慌的不行,她是那種心裡越是驚慌,就越會有些色內厲荏的人。
臉上的表情是越發憤怒起來。
甚至還伸手,想去拉阿瑤。
阿瑤靈活的躲開,再把碗放到廚房裡後,便直接回了房。
許母看著,雖然生氣,倒也沒動,現在的她,不管是腦子裡還是心裡,那都是一片空白,慌的厲害。
是誰在小四的跟前說了什麼嗎?不然的話,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