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的話,到了嶺南,他們可怎麼過活?便想到,在禁衛軍過來抓人的那一日,苗月似乎也藏了不少銀錢。
甚至在入了大牢後,她頭上戴的珍珠穿成的珠花還有一些值錢的物件,都被她收了起來而且藏的很好,即便是流放的日子再苦再難,都沒見她拿出來。
她的手裡一定有錢。
“素素,娘記得,你的身上似乎還藏了些銀錢?”苦難的經曆是最能鍛煉人,馮夫人先前是個溫柔端莊,心性也高傲的貴婦人,但兩個月的流放生涯,已經讓她充分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在生死麵前,什麼矜持和臉麵,都要往後靠。
馮夫人可不覺得自己問阿瑤要錢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再說了,
那苗月藏起來的錢,也都還是她馮家的錢,自己問她要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瑤聽著馮夫人這話,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乾脆利落的開口說道:“不給。”
“那是我馮家的錢。”馮夫人有些惱怒的開口說道。
阿瑤淡淡的開口說:“可是,那不是我的買命錢嗎?”
聽阿瑤說起這話,馮夫人是有一瞬間的心虛不假,但更多的還是惱怒:“是你娘提出來的,我並沒有勉強,且那個時候,你也是自願的。”
“我拿錢的時候,你也是自願的,如今錢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阿瑤開口說道。
馮夫人沒想到阿瑤如此眼尖嘴利,居然用她的話來堵自己,頓時氣的不行,但她又無可奈何。
畢竟她總不能對阿瑤動手吧。
雖然這些日子,她基本已經摒棄了以往的脾氣秉性,但她卻害怕鬨起來,從而暴露出阿瑤不是她親生女兒的事情。
畢竟像是這種事情,是有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但前提是不能鬨起來,不然的話,大家都討不了好。
馮家現在已經夠艱難,不能再雪上加霜。
沒見,因為如此,馮家其他房的人,便是對他們再如何惱怒和痛恨,也都沒有吭聲半分嗎?
看著帶著怒氣離開的馮夫人。
阿瑤想著她上輩子的樣子,她隻是不聞不問,這發展就已經完全不同了。上輩子苗月受到母親的影響,對馮夫人格外尊敬,事事處處都跟著她,聽她的話,還會照顧馮夫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苗月就是如此。
因而,彆看她的年雖小,但照顧起人,卻已經很是熟練。
甚至就連馮大人病重的時候,苗月也都幫忙照顧,有了她的分擔,馮夫人和馮祖母那輕鬆的可不是一點點。
不像現在,
阿瑤這裡撂手不乾了,隻有馮祖母和馮夫人兩人,馮祖母到底年紀大了,再心疼兒子,這身體和精神也都跟不上,所以這照顧馮大人的事情基本都落到馮夫人身上。
馮夫人先前也是嬌生慣養,若非流放磨練人,叫她鍛煉出不少,馮夫人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
回報給苗月的是什麼?
是毀了容,還跛了一隻腳,還要被他們嫌棄。等到好不容易回去了,卻又再一次被推出去,幫馮語素擋災消難,自己卻落個被人欺淩而死的下場。
而她的死,
最後也隻得到馮夫人的一句歎息,可憐的孩子。
苗母和馮語素沒什麼感情的一場痛哭,馮語素發誓要幫她報仇,但卻在對方答應解除婚約後,沉默不語,嘴上說什麼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生活。
過後也就過去了。
這次,沒了她,想來他們會過得更好吧。
阿瑤嘴角掀起一絲冷笑,如是的想到。
就是可惜,
她未必能夠看得到了。
‘嗚嗚’的狼叫聲響起。
阿瑤迅速的丟開了自己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精神一陣,因為她要等的逃離的機會,終於是來了。
不過阿瑤雖然精神一陣,其他人卻警戒起來。
何大更是暗罵了幾句,立刻指揮人,趕緊把周遭的火堆都點上,繞成一圈,不許滅,官差也都拿起了弓箭。
四下張望。
精神也緊繃起來,生怕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
彆說官差們緊張,馮家的其他人更是緊張,雖然山上有狼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他們進入滄州地界,也有十餘日的時間,狼叫聲也有聽到過,但這般近距離,甚至還可能會出現,還是頭一次。
都是嚇得不行。
“都給老子警醒起來,不要亂跑,火堆也不能滅。這些畜生都是怕火的。”何大大聲的喊道。
他的心裡也是罵罵咧咧,要知道按照時間來說,狼是不應該到這裡來了。
但就是碰上了。
還真是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