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1 / 2)

清晨。

伴隨著雞鳴狗吠,杏桃村家家戶戶的婦女夫郎們都端著木盆子往河邊走去,各個找準位置就坐在岸邊開始敲打著衣物,來的晚些的隻能去沒有石板的地方蹲著。

木棒在石板上敲的梆梆作響,唯有一衣著樸素帶著補丁的瘦弱少年悶頭費力舉著木棒,一下又一下,每敲一會都要停下歇氣,順便搓搓凍的通紅的手。

如今陽春三月的天,依舊冷的人骨頭發寒。

“你們聽說了嗎?何家意哥兒被退親了!”

“聽說了聽說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被退親了!”

“說是秀才要娶鎮上老爺的女兒,他一個小哥兒再好看,能好過人姑娘家的?”

“聽說他昨天晌午去山上野了一天,傍晚才回來,誰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了?”

她們口中的“何家意哥兒”被許多婦人擋著,說話那幾個沒瞧見他,以為他不曾在這裡,言語間也沒什麼顧忌,話裡話外都是他不檢點,所以鎮上陳秀才才要退親。

挨著少年近些的婦人重重咳嗽了幾聲,她扯著嗓子朝那群婦人喊道:“嘴裡沒個把門的,你們嘴瓣子一碰還能逼得人家小哥兒去死!”

“哎我說富貴家的,你可彆血口噴人,村子裡還有誰不知道這事兒?”提起這話茬的婦人也不甘示弱的回喊,“昨天那秀才可是聘禮都沒要回去,匆匆就走了,啥叫我們逼他?”

不少人幫著這婦人搭腔,少年將衣服浸泡在河水裡衝洗一番,擰乾水扔進木盆裡,朝方才說話那幾位婦人走去。

瞧見他居然在這裡,那婦人暗罵自己嘴巴快,也沒看清楚就將這事拿出來說道了。

婦人笑道:“意哥兒今兒也起得早,也在洗衣裳呢?”

“我還以為王嬸子耳聰目明,故意將這些話說給我聽的。”何意麵色微冷,“我親事如何用不著嬸子多言語,嬸子怕是腸胃不好,否則嘴巴裡也不會這麼臭。”

何意說完便端著盆子直接離開了。

那些婦人早就習慣他這幅不會說話做人的死樣子,隻呸了幾聲便換了話茬子。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何意臉色愈加難看,他是昨天傍晚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朝代的。

他原本是中醫係研一的學生,最近參加了教授的一個課題研究項目,因為本該負責去鄉下接草藥的學長臨時有其他事,這項任務便落在他頭上,誰知道返程時發生了意外。

何意知道自己應該是死了,否則也不會穿越到這具同名同姓的身體裡。

昨天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趴在淺淺的水窪裡,感謝原主殘留的記憶讓他成功找到了回去的路,也知道了原主身上的遭遇。

這個野史朝代把性彆分為三種,男人,女人,哥兒,在這重男輕女的地方,因為哥兒生育能力不好,是比女人還要不被人喜的存在。

也隻有家徒四壁的窮漢子才會娶個能乾活的小哥兒,自然,也有不乏樣貌漂亮的小哥兒被有錢人家抬做妾。

而原主何意生來爹不疼娘不愛,上麵有大哥在鎮上讀書,下有妹妹即便沒撿著好基因長,卻因為是比哥兒要好的女子,處處欺負何意。

好不容易被鎮上書生看上,眼看著就要脫離苦海,不曾想那秀才竟是拋棄了原主,要娶鎮上小姐,這才害得他失意萬分跑到山上,渾渾噩噩之際竟直接摔進水窪裡去世了。

何意醒來看過那水窪,也就一個薄鞋底的深度,可見天意如此。

隻是他原本是無神論者來著。

杏桃村也算是十裡八鄉的大村子,村裡是有不少大姓的,像何家也是不小的姓,再加上這時的人都注重血緣親脈,家戶都挨著。

何意端著盆子進來院子,就瞧見本該做事的便宜娘竟麵上帶笑的接待客人,他隨意瞧了一眼就去晾衣服了。

“意哥兒,你看咱娘給我新做的衣裳好看嗎?”

清脆的女聲傳來,是還有些稚嫩的聲音。

何意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原主的妹妹何曼,根據記憶他知道,這位便宜妹妹又要開始顯擺她得到的母愛了。

他看都沒看,淡淡道:“好看。”

何曼笑:“瞧你這木頭樣,那秀才本來也瞧不上咱們鄉下人,你還指望他娶你?如今退了親,我看是沒人敢娶了,不過謝家說不定願意娶!”

她說完還自顧自的笑出聲,聲音帶著諷刺和幸災樂禍,不禁讓何意有些在意上門的客人。

何意蹙眉:“謝家怎麼了?”

記憶裡,何家同謝家先前並沒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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