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 / 2)

何意樣貌妍好,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怕是真的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腿腳快,走過去過然沒看見何意,當下心裡不安起來:“何意呢?”

“意哥兒說有急事先走了,讓我在這等秀才你。”趕牛車的夥計忙帶著笑回答。

“我們快些去追。”

任夥計牛車趕的再快,這一路上也沒有瞧見何意,謝瀟瀾心急如焚,不免在心裡怨自己方才見著楊辛就失了分寸。

牛車是李家的,謝瀟瀾給了他銅板讓他趕去便趕緊回家了。

“意哥兒回來了嗎?”

謝母蹙眉:“沒瞧見,意哥兒不是同你去鎮上了?你把人弄丟了?”

“他沒和我坐牛車回來,娘你帶上瀟瀟沿村外找找,我去小路上找找!”謝瀟瀾說罷就匆匆往外走。

聽他娘說,何意這段時間照顧他也算儘心儘力,那些草藥都是他親自刨挖晾曬,很是用心,自古同甘容易共苦難,不管何意到底是如何嫁到謝家來,他都不該用那種態度對他。

那些紛擾都是前世的孽障,不該牽連到如今身邊人身上。

謝瀟瀾心緒複雜,步履匆匆的從出村的另一條小路上走。

“謝秀才找意哥兒啊?剛還看見他從這邊過去。”做農活的婦人指著前麵的小山坡說道。

“多謝嬸子。”

何意有原主的記憶,順著路往村子裡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冷不丁就瞧見道邊長的花花草草,當下就忍不住開始挖刨起來。

但他隻敢順著回村的路挖,沒成想走到了小路上,左右都一腳進村了,也不著急了,挖的更起勁了。

因此,謝瀟瀾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時,對上對方有些慍怒的表情,他都有些懵懵然的。

“怎麼了?”

謝瀟瀾胸口起伏,擔心不已:“你不回家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幾株破花草挖的不要著家了?”

何意原本對他趕自己走的事已經不生氣了,哪知對方上來就是氣勢洶洶的問罪,當下也跟著氣了:“就是這麼幾株花花草草治的你的病!怎麼,那哥兒跟你沒談好,你就對我發脾氣嗎?我是受氣包嗎?”

彆說,從前的何意還真是何家的受氣包,但他不行。

“……我隻是擔心你,你之前沒去過鎮上,我也就說幾句話的功夫你就跑了,你是個哥兒,若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謝瀟瀾不由得緩和語氣,前世地位超然,骨子裡的掌控欲總時不時的冒頭。

何意麵冷但心軟,聽謝瀟瀾說關切的話,就是想吵都不好意思了,好哄的很。

他抿了抿唇,抬頭看他:“我挖了些防風和羌活,晨起看到你娘按了按頭,我想著她可能有些頭疼風濕,瀟瀟前兩天也有些鼻塞,剛好可以煎了給她們喝。”

少年麵容微冷,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暖心。

謝瀟瀾重活一世,最在意的莫過於母親和弟弟,不曾想何意竟也是真心守著他們,沒有比這更讓他熨帖的事了。

他抬手幫何意擦去臉上的土,將一旁的背簍拎起來,另一隻手牽著他:“這般沉,你挖了多少?草藥何時都有,一路走回來該回家歇歇。”

謝母和謝瀟瀟得知人找到也回了家,本想訓斥他幾句,偏聽謝瀟瀾解釋原委後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了。

謝母抹抹眼淚:“你是個好的,不枉我這些日子疼你。”

“婆婆不用同我客氣,等藥草曬好煎來喝就是。”

謝母笑笑把背簍裡的藥草全都拿出來,瞧見下麵還有彆的東西,下意識問道:“這是給你扯的布?”

糟糕……

謝瀟瀾難得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今日有事耽擱了,沒有扯布,過幾日我去鎮上讀書,到時再給意哥兒買布。”

“都成家的人做事這般不當心,我先去把草藥放外麵。”謝母拿著藥草離開,背簍裡的東西自然藏不住了。

謝瀟瀾在鎮上去學自然是買過書的,被草紙包著的東西一眼就看出來是書。

見他一直盯著看,何意便直接拿起遞給他,直白道:“我在鎮上書齋買的,那小二同我說今年下場的學生都看這些,我不懂這個,便聽他的買了八股講義和詩詞,你看看可用的著?”

謝瀟瀾接過書本有些悵然,便是早知道何意心善細膩,卻也不曾想對方竟這般將他放在心上,哪怕是身為夫子兒子的楊辛,也從來沒有送過他學習上的物件兒。

“用的著,今日賺的銅板是不是花完了?”謝瀟瀾在心中微歎,從身上掏出荷包給他,“這些給你,銀錢上的事不用你擔心,我既說管你,就斷不會委屈你。”

何意抬眸對上他眼睛,彎起眼眸:“你既這樣說,那我就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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