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陶又年的一句話,裡正不得不把何意請到陶家來,到底救了他們陶家的根,哪怕他再不喜歡何意,也不得不笑臉相迎。
“這次多虧了意哥兒幫忙,一會讓你嬸子燉個雞,好好感謝你。”裡正笑說。
何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行不行,反倒和旁邊的大夫搭話:“您覺得我處理上可有不妥?”
“倒是沒什麼不妥,不管是包紮的手法還是草藥都很精細,你學過醫?”
在這時候,大夫就是救命神仙,因此輕易不會有人得罪大夫不說,還會好生供著。
來看病的老大夫是鄰村的,好脾氣,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親近,眼下見對方笑眯眯的同何意說話,村民們難免覺得驚詫。
難不成,這意哥兒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何意故作羞澀的笑了笑:“在家裡看過書,書上是這麼寫的。”
“已經很不錯了!”老大夫不無感慨,想當初他可是學了十幾年才有今日的醫術,雖比不上府城的名醫,但在鎮上也是夠用的。
“是。”何意點點頭,隨後看向裡正,“陶大哥沒事就好,就不勞嬸子殺雞了,還是留給陶大哥吧,畢竟今日差點沒命。”
倒不是何意貪圖對方報酬,隻是他瞧不上這裡正的做派,好歹他也是救了陶又年的,到頭來就隻是對方口中的“幫忙”,給他燉個雞就想打發,何況這雞燉了也不是單給他一個人吃。
這吃相未免有些難看。
何意說話難聽是杏桃村人儘皆知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不喜歡他,如今換了內芯,卻是嘴巴更毒了。
裡正被他的話噎的難受,可要他真好聲好氣的敬著何意,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在他看來,燉隻雞都是給何意臉麵了。
村民被何意的話點醒,人家可是救了陶又年的命,一隻雞就想打發?
“嫂嫂,回家吃飯了,娘說你今天辛苦了,給你炒了雞塊!”謝瀟瀟惦記那些肉,就想快點把何意引回家,也不在意彆人聽著是什麼感受。
何意輕笑:“婆婆叫我了,我先回去了。”
一隻雞就看透了裡正的心眼,村民們話都在心裡藏著,隻等著看完熱鬨再回去嘮嗑,因此離開時各個臉上都帶著耐人尋味的表情。
謝母聽何意說了幾句就知道裡正是瞧不上他們,否則換成彆人家,好好道謝不說,肯定是要拎著東西上門的。
“如今瀟瀾是秀才,咱們也求不到他那,他這般不給臉麵,以後不來往就是了。”謝母輕聲安撫他,“彆吃心。”
“您說這些我都知道。”
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挖些藥草曬乾拿去賣。
何意對謝家的了解不多,但謝母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普通的婦人,也許謝家搬來杏桃村前是什麼富戶人家也說不定。
裡正家發生這樣的事,就算村裡人瞧不上陶正的做派,還是有人拎著雞蛋去看人,免得吃掛落。
隻是也有人一直往何意跟前湊,都被他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他還忙著挖藥草賺銀子呢。
春日裡太陽很足,謝家院子裡都鋪滿了藥草,散發著幽幽清香。
謝瀟瀟盯著那些藥草眼睛都不眨一下:“嫂嫂,這麼多藥草你肯定拿不完,明日我陪你去好不好?”
他都很久沒去鎮上了。
“好啊。”何意當然願意,他可不想一個人去鎮上,把自己丟了怎麼辦。
如今都是耕田的,有牛車的人家都不肯借,何意隻能起大早帶著謝瀟瀟步行去鎮上,幸好藥草曬乾後沒什麼重量,兩人背上背著手上拎著就趕去鎮裡了。
何意有些不識路,但謝瀟瀟先前總來鎮上,他不過過了當歸藥鋪名字,這小家夥就帶著他七拐八拐的到了鋪子裡。
接待他們的依舊是先前那個藥童,看見何意過來臉上瞬間堆起笑。
“意哥兒帶了很多藥草啊,快些放下,我拿進去讓人給你數。”
藥童叫羌活,是藥鋪掌櫃的撿來的孩子取了個藥名好養活,今年都十六了還沒說人家,從前是不想說,現在看上了何意不敢說。
何意微笑:“多謝,麻煩你先數著,我帶幼弟去買幾個包子。”
“喲!還沒吃早食啊,那趕緊去,這邊有我呢。”羌活眼睛盯著何意都不願挪開,生生把自己瞧紅臉了。
何意帶著謝瀟瀟走遠幾步,小家夥已經十歲,按照這邊的年紀,再過幾年也該說親事了,因此知道的事情很多。
他耷拉著有些不高興:“這個藥童瞧上你了!”
“我已經和你大哥成親了。”何意捏捏他臉蛋,“我們可隻剩幾十文了,你在這價格裡選想吃的可好?”
謝瀟瀟自然覺得好,自從去了杏桃村,把他從前的性子都磨沒了,便是清水麵都覺得好吃,可何意說買包子,那他就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