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鎮上的大酒樓,色香俱全,味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瀟瀾各樣式的菜都給何意夾了幾筷子,然後才顧自己:“先嘗嘗這魚合不合胃口。”
謝瀟瀟:……
總覺得此刻他不應該出現在桌子上。
“謝郎……你真的和他成親了?”
何意剛夾起謝瀟瀾夾到他碗裡的魚肉,就又聽見這肉麻又親昵的稱呼,嘴裡肉沒了滋味,甚至讓他想到了那日被趕走的事。
他麵不改色的吃著飯,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謝瀟瀾看著楊辛期期艾艾的模樣就覺得惡心,眉心也跟著皺起來:“怎麼又是你?上次不是同你說的很清楚?不許再來見我!”
“我、我隻是來打個招呼,謝郎你——”
“你聽不懂我哥的話嗎?怎麼會有這般沒臉皮的哥兒,我哥不喜歡你看不出來?你哪裡比得上我嫂嫂?”謝瀟瀟雖說是個哥兒,但因為自小經曆家變,也早就養成“凶悍”的性子,今日哥嫂關係很好,要是再被這人破壞,他可真是要氣死了!
楊辛想罵人,自出生到現在,因為是舉人的兒子,從未有人敢同他說這樣不客氣的話,可是今日他是來挽回謝瀟瀾的,自然不能和他的弟弟起衝突。
謝瀟瀾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我弟弟說的可清楚?日後也莫要再叫這稱呼,我夫郎尚未這般叫過,你這樣於禮不合適。”
他這番肯定謝瀟瀟的話無疑是把楊辛釘在了恥辱柱上,一個哥兒,恬不知恥的往有夫之夫的身邊湊,是會被人所不齒的。
若不是從父親那裡聽說,謝瀟瀾今年下場很有可能會中舉,他也絕不會來求和,可惜沒成功不說,還白白被這個鄉下坯子看了笑話!
他怒瞪何意:“你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我這樣你滿意了?”
何意抬頭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音色寡淡道:“你嘴裡有異味,以後吃了蔥蒜一定要清洗口腔,若是牙齒表麵有黑色紋路是齲齒,睡眠質量很差和個人心情有關,你肝火旺,該喝點黃連敗火。”
“你這個鄉下泥腿子敢這般汙蔑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舉人可是能在縣令大人跟前說上話的!我爹一句話就能讓你家種不到地!”楊辛氣急敗壞,當下也顧不得自己拿縣令當令箭,隻恨不得嚇破何意的膽。
何意聽著他的話緩緩蹙起眉,很是不解:“你爹真這麼厲害,縣令怎麼不是他當?說來奇怪,你為何會有臉麵在這裡嘚瑟,你爹這一輩子也就是個舉人,我夫君如今未及冠就是秀才,哪怕三年又三年也比你爹有希望,來日我夫君做了官,你猜我第一個報複誰?”
沒腦子的東西還叫板到他跟前了。
謝瀟瀾早就知道何意伶牙俐齒,嘴巴很是厲害,不曾想說出來的話確實夠戳人心窩子。
楊辛對這番話可謂是又驚又懼,他當然知道謝瀟瀾前途無量,否則何必低三下氣,可何意的話也叫他明白,自己已經把他們得罪狠了。
當下也懶得和謝瀟瀾裝了:“要不是我爹讓我來,我才不會找你,一個秀才罷了,有什麼可得意的!”
“不得意,也就比你爹早幾十年考中而已。”何意十分真誠的說道,“你回去一定要看看大夫,齲齒對口腔不好。”
謝瀟瀾沒忍住輕輕笑了,他是知道何意精通藥理的,光是憑望聞就能知道楊辛的情況也確實厲害,隻是在這種場合下說這些,隻怕對方以為他是故意挑釁的。
楊辛好麵子,被何意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羞辱紅了臉,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匆匆離開往陳文他們的桌子去了。
今年要下場的可不是隻有謝瀟瀾!
等他一走,何意繼續品嘗紅燒魚,被這麼一打岔,魚肉都有些涼了,但還是好吃的。
“嫂嫂,你不生氣嗎?”謝瀟瀟狐疑,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吃飯?
“生氣就輸了,彆人越生氣你就要越冷靜,再說了倒黴的是你哥。”何意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樂出聲,休沐日一過,那哥兒的秀才爹怕是就要找謝瀟瀾了。
謝瀟瀾很配合的露出苦惱的表情:“是啊,所以快些吃,走時避著些,晦氣。”
謝瀟瀾吃得快,便提前去結了賬順便去旁邊傘鋪子裡買幾把傘,春日多雨,家裡的傘已經老舊了,不經用。
醫學生都有些不大不小的“癖好”,何意吃飯很慢,謝瀟瀟百無聊賴的端坐著等他用飯,就瞧見方才還怒不可遏的秀才朝這邊走來。
“何意你求求我,我不介意你嫁過人,我可以娶你。”
何意嫌棄的閉了閉眼,你要不要聽聽自己這是在說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