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休沐很快過去,謝瀟瀾帶著何意給他磨成粉可以直接衝水喝的補藥回了書院。
隻是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總覺得其他學堂的秀才或童生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將東西收拾好放到宿舍裡,回到學堂立刻就有同窗圍了上來。
“瀟瀾兄!你怎的來這般晚,那陳文說你當街欺辱他,找了夫子和山長要把你趕出學院!”
“那陳文平日裡就愛招貓逗狗拍馬屁,也不知怎麼就和楊夫子那般好,要聯合擠兌你!”
“那楊夫子平時不是很喜歡謝兄嗎?”
謝瀟瀾稍作思考就知道八成是陳文和楊辛搞的鬼,按照楊夫子對楊辛的疼愛,會針對他也不奇怪。
隻是他原以為楊夫子會明事理,不過也怪不得對方前世會“臨終托孤”,讓自己強娶楊辛,無非就是見他即將中舉。
不曾想重來一世,楊夫子見他傷到腦袋昏迷,怕於前程有礙,所以不讓楊辛見他,而他也早娶了夫郎,楊夫子定然不會讓楊辛做妾,見他對他們沒有幫助,乾脆舍棄。
這些人,從一開始就算計的清清楚楚。
翟子橋見他還有心情走神,拍拍他肩膀:“謝兄!要是真被趕出書院,今年秋闈怎麼辦?”
“秋闈要去府城,在家準備也是一樣的。”謝瀟瀾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書院不會就這樣直接將他趕走,否則來日他中舉,就是縣令都要好言相待,書院不敢太苛刻。
果不其然。
一群人還沒商量出對策,就有其他學堂的書生來找謝瀟瀾。
“瀟瀾兄,山長找你。”
謝瀟瀾微微點頭:“這就來。”
甲班的秀才們都有些緊張,梧桐書院雖人才輩出,但謝瀟瀾卻是書院裡最有望中舉的,且很有可能是解元,若是將這樣的人趕出去,書院定然會後悔。
可楊夫子向來嚴苛死板,若真的逼迫,山長怕也隻能同意。
謝瀟瀾起身跟著那秀才出了門,秀才忍不住提醒他:“謝兄,方才在山長那裡聽了幾句,楊夫子和陳文他們都在裡麵,好像在商量趕你離開的事,你……”
“多謝告知。”他故作沉吟,微微一笑。
帶路的人也跟著撓頭笑了笑,知道他定然不想說話便沒有再多說。
山長房間裡。
“楊夫子,瀟瀾可是梧桐書院最有希望的學生,怎麼能把他趕出去?”山長難以理解,“你平日不是最看中瀟瀾嗎?”
楊夫子冷笑:“這樣德行有虧的人,即便日後中舉也是為書院抹黑!必須趕走他!”
“那謝瀟瀾在鎮上酒樓對我拳打腳踢,還得罪了縣令之子,他的夫郎也無德行,勾引於我,這樣的人考中舉人也會被剝奪功名,何況我梧桐書院有能者人才濟濟,何止他一個謝瀟瀾!”
陳文見山長猶猶豫豫,直接開始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一劑猛藥下去,再加上和陳文交好的秀才們附和,山長很明顯動搖的更加厲害了。
話音剛落,謝瀟瀾應聲而進。
他打量著屋內的人,笑的雲淡風輕:“確實不止,不過我前日有提醒過陳秀才,當街調戲拐帶我夫郎,你是想死嗎?”
“謝瀟瀾!你太狂妄了!”楊夫子拍案而起,憤慨指責,“你羞辱我兒,又不顧及同窗情誼,你就該退出書院!”
謝瀟瀾微蹙眉心,狀似不解:“梧桐書院引進的夫子和書生一年不如一年,確實有礙我讀書,山長意下如何?”
“……瀟瀾,不如你就……”
山長話未說完,但謝瀟瀾已經知曉對方的意思。
儘管他早就知道結果,還是不免覺得諷刺,這些人在從前對他多有追捧,如今這般作為實在讓人譏諷不已。
也罷,他謝瀟瀾隻是個體,哪裡比得過對方人多勢眾,何況他本來也不打算繼續在書院裡學習,這裡書生和書生抬頭不見低頭見,若是日日都見到陳文實在人讓人厭煩疲倦。
他淡聲:“我會離開。”
“山長!我們夫子不在,若是他回來得知自己的得意門生被趕出書院,定然會不悅!瀟瀾兄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趕他離開!”
“瀟瀾兄學富五車極有可能中舉!書院這般作為,豈不是把人才往外推!”
甲班的學生們忍不住衝進來,實在難以接受山長居然願意聽他們的把謝瀟瀾趕出去。
看著為首的翟子橋和其他同窗,謝瀟瀾心中有些暖意,他不甚在意:“無事,在何處都能讀書。”
其他學生還想讓平時和謝瀟瀾走的最近的翟子橋勸勸,但翟子橋卻看著對方一句話都不願再說,他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於是,當何意幾人采藥回家就看見謝瀟瀾也在家時,不免有些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