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夢提議,隻是還沒等楚凝煙說什麼,她就自己否定了,大少爺雖然看著還行,可他穩不住後院,少夫人善妒,他新納的妾室要嘛死了要嘛瘋了。
至於二少爺,那更加不可能,上一秒會笑著跟你說話,下一秒就可以麵無表情把人打發走甚至賣出府去,也許現在喜歡煙煙,可一個月或者半年後就難說了。
“姐姐,沒事,如果我走了,你好好活著,等崔大人帶你走。”
崔大人是柳如夢等著的希望,可那麼久不曾回來,齊府肯定是不會長留她的,楚凝煙和柳如夢都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向她伸手的。
“嗯,我知道。”
柳如夢心情沉重,她其實也已經不抱希望了,要是有好機會走,她也想離開。
“煙煙,如果我們是個平常人家的兒女該多好。”
她微仰著頭,眼神空無地望著房頂,輕聲感慨。
因著心緒煩亂,兩人隨便對付幾口就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的楚凝煙思緒飄遠。
她從六歲來到這個小院子,十年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街上的街市,還隻是兩三次,偶爾看著冬去春來枝頭上的小鳥,她也希望自己有雙翅膀,可以飛出這個牢籠。
去個村裡或者哪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她們這些家妓跟花樓裡的姑娘無甚區彆,唯一不同的隻是主人不一樣。
今天齊昭齊韶都向大夫人求娶她,她就知道,距離離開這裡不遠了,等待
她的隻有被賣。
她想要逃,大門是緊鎖的,院牆太高,若是有梯子說不定可以。
齊宴說不定能幫她,可逃出去了她又該如何是好?
賣身契還在齊府
思緒煩亂,不知道怎麼地,她腦海裡浮現了那個最近每天出現的男人。
他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猶記得第一次,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摸到了男人溫熱而又堅硬如鐵的手臂,那一瞬間,她能明顯感受到男人快速收回去的手。
他似乎跟自己一樣都是驚訝的。
當時她隻以為自己隻是一時做了噩夢,可第二天,她翻了個身就躺進了他的懷裡,溫熱而又凜冽的氣息讓她瞬間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一身黑襲衣微敞開而露出的麥色胸膛,她嚇得魂都飛了,而那邊也立刻坐起,隨後不見了。
到了第三天,她碰到他的時候他不再驚訝,而是快速攥住她的手,她嚇得拳打腳踢,他又消失不見了,就這樣,一天天下來,到昨晚她慢慢能看得見他高大身形,隻是仍看不清他的臉,還有聽不到他的聲音。
明明都那樣親密,她都感受到了他的起伏的胸膛,可就是聽不見他的話語。
他也好像看不見自己,聽不到自己的請求。
他到底是誰?
為何會出現在她夢裡?
難道真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楚凝煙一時無所知,想著睡著再試試看。
夜色靜謐,她呼吸慢慢平緩。
“哢吱。”
一雙黑靴落在了門口地板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高大的身影踱步緩緩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