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個夫子,說話做事實在是不可理喻。
始皇帝的話卻是讓淳於越罕見的有些臉熱,好在他一臉大胡子,彆人也看不到。
被嗬斥了一通的淳於越隻是情商低,顯然並不蠢,知道始皇帝這是給他個台階下,也就準備順勢退下去。
但是,嬴高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今天不給這家夥上一課,怕是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稟父親,高鬥膽還請父親允淳仆射稍待片刻。”
嬴高的話,讓始皇帝真是有些腦殼大。
自己這個兒子真正是跟他一樣倔。
而且還是個不會輕易吃虧的主。
今天本來是大賞天下,然後嬴高拜師李斯,再說下三個兒子定親的喜訊,也算討個好兆頭。
不曾想,因為這淳於越,變成了如今這局麵。
自己這十六子顯然心中有氣,對自己發作不得,卻是抓住了淳於越不放。
但是,朝堂之上豈能兒戲?
“高,此事就此作罷。淳仆射可先行退下吧,天文曆法本就不是卿所長。”
始皇帝自然不可能讓嬴高就這樣鬨下去,一言而決道。
今天也隻能是讓嬴高先受些委屈了。
淳於越沒想到就因為自己多句嘴,就直接被趕下了朝堂。
不過他也知道,台階始皇帝已經給下了,甚至不讓那十六公子高再糾纏自己,自己要是再不識進退,怕是後果就不太美妙了。
想到此處,淳於越看了一眼臉上依然憤憤不平的嬴高,笑了笑,對著始皇帝躬身行禮走人了事。
“此事就此作罷。”
始皇帝這句話算是給這件事做了個句號。
不過嬴高其實並沒有那麼表現的那麼生氣,老子罵兒子,彆人聽到了說兩句無所謂。
再說他畢竟是個半大小子,要是跟個老狐狸也一樣,遇事寵辱不驚,那也太容易讓人看出問題來了。
他之所以表現的因為丟臉而憤憤不平,其實隻想找個由頭,後麵好有理由尋上淳於越罷了。
能夠將“焚書”的直接導火索掐滅在源頭,那是最好不過了。
“東園、夏黃、綺裡季、甪(lu)裡四位先生可看看高獻上這曆法如何。”
始皇帝看了一眼坐著生悶氣的嬴高,想著後麵還是該給這豎子點好處,不然怕是要憋悶壞了。
終究還是個孩子。
始皇帝這句話,讓還裝作生悶氣的嬴高瞬間抬起了頭。
東園、夏黃、綺裡季、甪裡四位先生?
怕不是秦末漢初時東園公唐秉、夏黃公崔廣、綺裡季吳實、甪(lu)裡先生周術這並稱為商山四皓的四大隱士?
這個時候嬴高才發現,原來這四老就是剛剛跟淳於越站在一起的四個鶴發老者。
看都嬴高看過來,四人同時對嬴高友好的笑笑。
原來,這商山四皓這個時候已經是在始皇帝的廷議博士之中。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自己找上始皇帝的,還是始皇帝聽到他們的名聲派人請來的。
據說這四人都是老秦故土中極為有名望的隱士,學識繁雜且都頗精。
也難怪漢代秦之後,劉亭長如何相請,四人都沒有出山入朝為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