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亦向朕提及,汝請丞相府、廷尉府秘密緝拿那項燕後人項梁、項羽,昔日韓相張平之子張良等人。
朕不知汝從何處得知此三人,然此些許疥癬(jie,xuan)之疾,實是不足為患,
汝之所言在東方諸郡推行秦製秦律,或為正途,朕已命李斯籌謀此事,不日當可施行。”
始皇帝看著嬴諄諄善誘道。
對嬴高秘密捉拿項梁、項羽和張良的事情,李斯早就跟始皇帝稟報過。
這點嬴高也料到了。
不過始皇帝從來沒有問過他,所以嬴高也就懶得提。
一旦真提起這事,就要解釋自己怎麼知道項梁、項羽和張良三人,這天然就是個無解的命題。
因為嬴高在跟隨李信北上之前,甚至連鹹陽宮都很少有出來的機會。
更何況項梁、項羽和張良三人也都不在鹹陽。
為什麼嬴高想要捉拿他們三人同樣也是個無法自圓其說的事情。
好在,始皇帝認為項梁仨人是疥癬之疾不足為患,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或許在始皇帝看來,嬴高隻是弄死三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隨他高興便罷了。
可是嬴高很想說,您老口中的疥癬之疾,如果曆史不改變的話,就是葬送大秦的頭幾號人物。
東海郡的信報前兩日已經到了李斯手上,嬴高自然知道張良也跑了。
現在就是項梁、項羽和張良都跑了,偌大的大秦再想尋到何其之難?
連續兩次撲了個前後腳,同樣也讓嬴高意識到,東方諸郡各郡官吏,怕是已經被六國遺族給玩成了篩子。
好在,始皇帝已經準備加緊在東方諸郡推行秦製和秦律了。
不過這其中的度,可是必須要把握好。
不然,已經成了篩子的東方諸郡,隻要六國遺族稍微在政令上動些手腳,就會又成一樁弄巧成拙之舉。
動手腳怕是必然的吧。
嚴苛的秦律和秦製,吃苦耐勞的關中之民都習慣了。
可是天性灑脫不羈、愛風月美景吟詩作對的楚地之民你讓他成天到處戍邊?
喜歡鬥雞遛狗耍劍、做做小生意的齊地男兒你讓他們成天去搬磚修路修長城?
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你讓他們成天去修宮殿陵寢挖水渠?留下那些嬌滴滴愛好歌舞、本是大秦超女不二人選的中山妹紙,麵朝黃土背朝天犁田插秧?
這還不弄得民怨沸騰那還真是見鬼了。
“高,父親所言甚是有理,對六國遺族之事,吾亦以為當以少動刀兵為宜。
項燕為楚國大將軍,張平亦是韓相,此兩族皆是世代公卿之輩。
若是不曾有多少罪過,高將其人投入獄中稍加懲治一番即可。”
扶蘇這時候也在旁邊接話道。
對此,嬴高隻能又是一陣無語。
我倒是想放過他們,但是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父親,大兄放心,那三人高隻是聽那司馬欣曾言及,些許小罪過,高自不會放在心上。
然死罪可免,小懲卻不可無,此事父親和大兄就不用管了,高心中自有分寸。”
始皇帝點點頭,瞥了一眼扶蘇,讓本還想說兩句的扶蘇隻得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父親,如今秦紙已出,百家也都將齊聚鹹陽。
高有個主意,講與父親聽上一聽?”
“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