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說父親已經將博士新增百人,可是天下士子何其之多?
建立吾大秦之國學,就可讓剩餘士子繼續為吾大秦所用,為吾大秦源源不斷的培養賢才。
適時百家之私學,無師無名,試問誰人還會去拜師?
長此以往,不需太久,長則十餘歲,短則數年後,父親就可見天下士子皆出自吾大秦國學。
父親何需再愁吏員不足,生民歸心?”
如果始皇帝真的答應效仿齊桓公稷下學宮的做法,建立大秦的國學,那麼六國之地的私學,不用大秦做什麼,很快就會沒有生存之機。
明律法,減嚴刑;興官學,絕私學。
才是嬴高不惜冒險對始皇帝提出這一係列點子的主要原因。
至於改變以吏為師、需要薦書方可進入學室的規矩,隻要始皇帝願意建立大秦國學,這些才真正都是小問題。
或許不需要太久,大秦就可直接用科舉選才了。
這樣的話,普通人也就有了晉身之機。
如此,大秦的權力才不會長久的把持在一小撮人手中,形成所謂的世家門閥。
嬴高的話讓本還有些猶豫的始皇帝不由眼中異芒連連。
如果真的跟嬴高說的那樣,確實是對大秦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如此一來,那這大秦的國學的祭酒之位就太重要了。
不僅需要找到一個威望學識足夠的人才能鎮住場,而且最好能是大秦自己人。
不然怕是又落得同那齊桓王一般的下場。
稷下學宮兩百餘年,完全成了諸子百家的自留地,沒有給齊國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是遠在西陲的大秦平白受了許多好處。
大秦眾多的賢臣良將可是有不少是出自稷下學宮。
可是想了一圈,始皇帝覺得現如今大秦還真沒有什麼好的人選。
尉繚威望夠,但是他是兵家,恐怕人數最多的儒家弟子不會服氣,李斯不用想了,他跟儒家不說有仇,卻一直被儒家視作叛逆。
其餘,還真沒有人能夠得到那些個自視甚高的百家弟子認同。
想到這裡,始皇帝不由看向嬴高。
“那齊桓王當初特意修築稷下學宮,卻是為百家諸子公器私用。
朕莫非也需再修建一宮室?且汝以為誰為祭酒為佳?”
“父親,齊桓王置稷下學宮變得為百家諸子公器私用,概因齊國上下為私利,不識賢才。
父親本就求賢若渴,加之如今已六合一統,國學諸子皆食父親俸祿,豈能步齊國後塵?
至於國學所在,蘭池宮本就為學室所用,且閒置宮室眾多,劃置出完全可充作吾大秦官學。
文通君孔鮒,本為父親所賜封,加之在諸子百家中頗有威望,且是孔子後人,添為祭酒想必百家諸子當不會有異議。
待到時機合適,若是父親不滿,大可撤換就是。
縱然那孔鮒不願,想必諸子百家中可是有許多人盯著那祭酒之位呢。”
始皇帝聽到嬴高的話,笑笑,道理是那個道理,可是真正做的話,怕是沒那麼簡單。
“汝以為吾大秦國學該為何名?”
“額……此學為國而立,天下士子擇優而入,吾大秦國學就名國子監,父親以為如何?”
“國子監?”
始皇帝摸著下巴重複道,
“可。不過此事既是汝起意,就交由汝來一手處置如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