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孔鮒(2 / 2)

秦煌 遊夢到西洲 9942 字 3個月前

大殿內的群臣開始默默吃喝起來。

始皇帝端坐在高台上,看著良臣濟濟的大殿誌得意滿的飲下一樽酒水,起身。

“恭送陛下。”

趙高適時的高聲呼道。

“臣等恭送陛下。”

一直關注著始皇帝動靜的殿中群臣,聽到趙高這聲高呼,齊齊起身躬身行禮道。

“哈哈,朕不勝酒力,諸卿歡飲就是。”

始皇帝笑著揮揮手,很快就在趙高的攙扶下離去。

誰都知道,始皇帝顯然不是不勝酒力。

隻是因為他在,殿內群臣顯然不能好好歡飲,所以乾脆避開了去。

當然,同樣也是因為齊姨娘還在上林苑等著始皇帝。

今是兩個兒子娶親成家的日子,齊姨娘這個母親可是盼了不知道多少時日。

這邊始皇帝一走,大殿內剛剛還在默然吃喝的群臣,頓時變得隨意起來。

觥籌交錯間,酒宴的氣氛也一下就上來了。

“文通君長途跋涉,實是受累,吾等敬文通君一杯如何?”

太尉尉繚率先端起酒樽,笑道。

聽到尉繚的話,將閭、皓、扶蘇、嬴高、李斯等人也是齊齊舉杯。

“哈哈,尉大家此言差矣,今日乃將閭公子和皓公子大喜之日。

這第一杯酒,當是要敬兩位公子禮成之喜。”

孔鮒笑著端起酒樽,起身站起,瞬間吸引令中所有饒目光、

畢竟,始皇帝一走,雖所有人都在吃喝,但是注意力卻始終都在這最中心的一桌上。

“諸位大家,吾等同祝兩位公子禮成之喜,福澤綿綿。”

“吾等祝兩位公子禮成之喜,福澤綿綿。”

殿中眾人,包括尉繚、李斯、嬴高也都是起身,齊齊朝著將閭和皓祝賀道。

酒畢,眾臣再次落座,大殿內的氣氛再上了一個台階。

“這第二杯酒,鮒以為當敬太子。

聽聞陛下冊立太子儲君,鮒早已神往久矣,今日得見,當真是人中龍鳳。”

孔鮒對嬴高自是不吝讚美之詞。

一直在跟叔孫通書信來往的他很清楚,這位原本的十六公子如今的太子,對他能夠為這國子監左祭酒可是出力甚多。

甚至連他那弟子叔孫通,能成為廷議博士,也全仗這太子之功。

桌上眾臣,紛紛舉杯跟嬴高同飲。

“嗬嗬,孔大家,日後吾等都為陛下殿中之臣,時日甚久,想來就不必敬來敬去矣,

斯以為第三杯酒,吾等就同飲,如何?”

李斯放下酒樽,不等孔鮒繼續開口,就笑著道。

從孔鮒一來,就頗有些喧賓奪主之感,李斯自然不會讓孔鮒繼續把控局勢。

“哈哈,丞相言之有理。”

孔鮒眼神微凝,隨即笑著舉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

“孔大家這些吃食想必還未曾品嘗,此間吃食酒水關中之外可不得見,孔大家用上一些,看看如何。”

李斯笑眯眯的指著桌上的這些吃食對著孔鮒請道。

桌上其餘眾臣,都是默不作聲的要麼品菜要麼飲酒,對李斯和孔鮒的這暗鬥,仿若未聞。

嬴高也是有些無奈,這兩人還沒共事呢,已經是明裡暗裡的鬥上了。

這將來要是到了國子監,怕是更要鬥的厲害。

“老夫今日進大殿之時,見到這桌椅等物已是頗為驚歎,更聽聞秦紙、印刷之術。

不曾想,就連這酒水吃食關中之地內都已然有所改變不成?那老夫倒是要好生品嘗一番了。”

孔鮒對李斯言語中的暗諷不以為意,瞅了對麵抱著酒樽發呆的嬴高,笑著道。

邊邊舉著筷子,將麵前的各種吃食都淺淺品嘗了一口。

“咦?當真是美味之極,想來能做出慈色香味俱佳吃食之人,定不是尋常人爾。”

孔鮒這次是真有些震驚了,這桌上的菜肴,無論做法和用材,很多甚至他都沒有見過。

但是,他這句話,裡麵卻是有真有假。

真的是,味道自然是絕好的,假的是,孔鮒老早就知道這菜肴是誰弄出來的。

甚至連這滿殿的桌椅、那秦紙和印刷之術,孔鮒也早就通過弟子叔孫通的來信,知道儘皆都是太子嬴高所為。

但是,他偏偏不想讓李斯如意,就是裝作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弄的。

李斯見到孔鮒如此,不由一滯,眼神也是變得有些陰沉。

他沒有想到這堂堂孔夫子滴孫竟還能如此不要麵皮。

叔孫通跟嬴高走的很近,李斯怎麼可能不知道,嬴高也根本沒有瞞過他。

以叔孫通和孔鮒的關係,這些不是什麼重要秘密的事情,雖知道的人還不是很多,可是叔孫通又怎麼可能不告知孔鮒?

偏生孔鮒卻要在他麵前裝傻,就是不往太子身上扯,弄得李斯實在是沒脾氣。

總不能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秦時明月是太子的吧?

這些庖廚之物,都是太子弄出來的玩意兒吧。

“孔大家能來鹹陽,為這國子監祭酒之位,扶蘇實是快慰。

想必國子監在丞相和孔大家的操持下,定能為吾大秦培養無儘良才。”

還是秉承君子之道的扶蘇,實在看不下去,適時的出聲道。

“大公子過譽了,能為陛下效力,為大秦效力,老夫豈敢居功。”

孔鮒笑眯眯的對著扶蘇抱拳一禮道。

聽到此處,嬴高不得不佩服孔鮒確實是有那麼幾把刷子。

教書育人他還不知道,叔孫通隻能算個例。

至少嘴皮子功夫和政治水準尤其是麵皮上,已然都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當初是誰拒絕了始皇帝入誓邀請?

如今又能麵部紅心不跳的為始皇帝效力、為大秦效力,當真是……一言難儘。

有了扶蘇介入,李斯和孔鮒先前的那點兒插曲,瞬間就煙消雲散,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

一眾大秦的重臣們,再次恢複了開始觥籌交錯的熱情,隨意的攀談起來。

隻是嬴高知道,今怕僅僅是個開始。

如孔鮒這般拿得起放得下,又能舍下麵皮的人物,豈能就這樣簡單結束?

日後,朝中尤其是國子監中,怕是有得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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