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舍的柴房內,睡眼惺忪的曹咎一臉茫然的看著突然被趕進來的四個同樣做吏打扮的曹參和劉邦等人。
劉邦和另外兩個沛縣吏他不認識,可是曹參他認識啊。
雖都姓曹,不過兩人顯然不是親戚。
而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泗水郡的吏,且都是獄掾。
曹參是沛縣獄掾,曹咎是蘄縣獄掾。
而沛縣因為是泗水郡郡治的原因,曹咎這個蘄縣獄掾因為公務倒是經常去,自然跟同為獄掾的曹參相熟。
曹參看著一臉茫然的曹咎也是有些懵逼。
這曹咎乃是蘄縣獄掾,此際不應該是在押送大赦刑徒前往雲中和雁門的路上麼?
“敬伯兄,這是何故?”
曹咎沒有搭理劉邦和另外兩個沛縣吏,而是看著曹參驚聲道。
“開辭兄,莫非也是飲酒驚擾到那位公子?”
曹參驚疑不定的看著曹參。
聽到曹參這話,曹咎瞬間明白曹參和劉邦四人這顯然也是被司馬行給弄了。
到底,曹參和劉邦四人顯然是無妄之災啊。
那司馬欣是因為自己當年用錢帛賄賂他私放項梁之事尋上自己,想要從自己口中問出項梁動向。
可是項梁從櫟陽放回來後就順路來見了曹咎一次,隨後就不知所蹤。
司馬欣這會突然來問他項梁去向,曹咎怎麼可能知道?
其實在泗水郡收到密捕項梁、項羽和張良三人、死活不論的消息後,曹咎心中就是一咯噔。
張良他不知道是誰,可是項梁和項羽他認識啊。
先前就是他收了項羽的錢帛,給了櫟陽獄掾司馬欣一大半,讓他幫忙放掉項梁。
出自老秦世家的櫟陽獄掾司馬欣貪圖錢帛之物,隨意尋了個由頭就將項梁給放了。
現在是丞相李斯和廷尉府突然在大秦諸郡秘密緝拿項梁,甚至連那兒項羽都給發現了,還是死活不論,曹咎不擔心自然是假的。
不過曹咎以為項梁和項羽叔侄兩人應該又是做了犯禁之事,才會讓廷尉府緝拿。
而當年他收受項羽錢帛請司馬欣私放項梁的事情,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
司馬欣肯定不可能會傻到自己去將他私放項梁的事情出來,所以雖心中擔心,曹咎也沒太過放在心上。
項梁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能不能抓到還是兩。
更不要,本就是項梁欠他恩情,想來就算被捉了也不會無賭出賣他。
可是讓曹咎沒想到的是,如今已經是內史府長史的司馬欣竟然直接從鹹陽殺到了蘄縣。
而且司馬欣一來見到曹咎就是詢問他項梁所在。
曹咎又怎麼可能知道項梁所在?
最初他還以為司馬欣是為了尋項梁向丞相李斯邀功,可是等到本就陰惻惻的司馬欣突然變臉,命人將他給綁了後,曹咎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按道理來,司馬欣雖如今已經是內史府長史,可是卻也不能隨意處置一名吏員的,哪怕曹咎隻是蘄縣的一名獄掾。
可是誰讓司馬欣乃是司馬家的公子呢?
爵位高不,更是請了廷尉府的緝拿文書,顯然在來泗水之前,司馬欣都已經打算好了。
隻是司馬欣這個操作,曹咎就有些搞不懂了。
項梁的事情可是兩年前的舊事了,就算丞相李斯這個時候要殺項梁,隻要他們兩人自己不丞相還能知道不成?
司馬欣把自己捉了,是送給那位,曹咎理所當然的就想到了李斯。
可是就算將自己送給李斯,你司馬欣才是真正放走項梁的人好不好?
自己隻是個牽線搭橋的好嘛?而且自己也不知道項梁在哪啊。
這不是典型的找死麼?
曹咎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司馬欣這麼做是為什麼。
他自然不會知道,司馬欣是想將他送給嬴高,而嬴高恰好就知道司馬欣放了項梁。
拿下曹咎,然後司馬欣帶著曹咎去太子麵前請罪,這是司馬梗給司馬欣想到的自救辦法。
至於效果到底如何,司馬梗也不知道。
“開辭兄這是得罪了那位公子?”
曹參是個很有眼力勁的人,眼見曹咎半響不話,而且臉上還有些懺愧之色,瞬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敢情,他們隻是倒黴被曹咎牽連的?
隻是這曹咎隻是區區蘄縣一個獄掾,怎麼會得罪到那個明顯是關中人士的公子。
“那位公子是關中司馬家的公子,早些年咎去往鹹陽公乾,有幸結識。”
曹咎感覺自己也是有些憋屈,簡略介紹了一下司馬欣,卻沒有為什麼他這個蘄縣獄掾會被司馬欣關在這傳舍柴房鄭
曹參見曹咎不願意他跟司馬欣的恩怨,點點頭,尋了個處柴堆坐下。
雖然曹參猜到,他和劉鄧四人應該是被曹咎牽連的。
可是曹咎不願意,他也沒證據,顯然不能將曹咎如何。
而且怪罪曹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啊,那司馬公子顯然是鐵了心要弄他們。
就算弄不死,可是這吏員身份怕是肯定沒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自救。
要是真等到那司馬公子將罪名坐實,可是真正隻能等死了。
這邊,劉邦和另外兩個沛縣吏雖驚訝為何曹咎這個獄掾也被關在柴房,卻是沒想太多。
倒是那兩個吏一直在埋怨劉邦,不該飲酒哄鬨。
劉邦出奇的沒有反駁什麼,呆呆的就仿佛嚇傻了一般。
那兩個吏見狀,了兩句也隻得悻悻的將嘴閉上,自怨自艾起來。
柴房內,很快安靜下來。
半響之後,思索了一圈沒尋到任何人能幫自己的情況下,曹參還是無奈的看向了曹咎。
“開辭兄,既是同那司馬公子相熟,為何那司馬公子會從關中來泗水,如此對待開辭兄?”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是曹參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聽到曹參這話,劉邦和另外兩個沛縣吏,這會也回過味來,敢情自己等人是被這人牽連的?
“此乃蘄縣獄掾曹咎。”
曹參末了將曹咎的身份給劉邦等人介紹了一下。
聽到曹參曹咎也是獄掾,本來還準備發作的劉邦三人,卻是忍住了。
現在怪這蘄縣獄掾也沒什麼卵用,還是趕緊弄清楚原因自救才是正理。
曹咎神色有些猶豫。
司馬欣救項梁的事情,要是出來,流傳出去,他跟司馬欣之間可是沒半分轉圜餘地了。
“曹獄掾,如今那司馬家的公子可是要將獄掾帶走,真個兒到了鹹陽,曹獄掾以為還有生路?”
一個沛縣的吏忍不住開口道。
“沛縣呂公想必開辭兄當是聽過,此乃劉季,乃是呂公子婿。
若是能得知原因,求得呂公相助,吾等或都可有一生路。”
曹參適時的開口道。
沛縣呂公?
曹咎盯著劉邦看了半響。